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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麟经过这两日的休养也算是心平气和了一些,正无聊地折了新生的芦苇含在嘴里咬来咬去。眼瞅到小刀终於露出放心的神色,略离开了司空身边,不由坏笑著抓著芦苇那尖尖的叶子去戳小刀。
司空这两天时有毒发,幸有小刀照拂,没让孙麟逮著任何机会。知道萧家要到了,难免也为即将再会友人而开心,不去管孙麟的小打小闹,站在船头看著层出不穷的芦苇丛,只恨不能看穿这生长得过於高大的芦苇叶。
苇丛中不时有划桨拉网之声,水鸟叼鱼而飞之声,隔了苇丛看不见,反而更引人遐思。司空还在想著萧俟的情状,忽然一缕笛声和著清风送入耳中,令他不禁怔了怔。
笛声飘渺,难寻来处。
但司空瞬间仿佛看见了一袭白袍,一管玉笛,就在那葱翠的苇叶之间飘然而立。
他几乎脱口而出,让雁轻驾船去找找那吹笛的人。然而回过头,笛声却已消失,再听不见。
魏凌波的玉笛到底音色如何,实则司空已记不起来。他第一次听到魏凌波的笛声,只听出了凌厉的杀机。然而此刻一听到笛声,不知怎地,就是想起了魏凌波,自然也想起了魏凌波的重伤,因此原本到了喉头的吩咐只得咽下,苦笑不已。
怎麽可能是他。他伤得那麽重且不说,与自己才同行到半途即不告而别,从此天大地大,还能否遇上都是未知之数,又怎会如此巧,听见的便是他的笛声。
小刀那边才又摆脱孙麟的纠缠,瞧见司空神色恍然,走近前道:“前面不远就是萧家岛了,司空大哥若是困乏,便稍微歇息,免得见了二叔没什麽精神。”
司空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麽……刚才的笛声,你可曾听见?知道是什麽人麽?”
小刀迷惑地往芦苇丛中望了一眼,道:“这我不清楚,不过这里也有些风景可观,不定是什麽文人雅士在乘舟行乐,吹笛助兴吧。司空大哥喜欢听,回头我找人安排──”
“不用麻烦。”纵然知道不会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司空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怅然看向前方。芦苇丛渐渐少了,船下水面澄清,随著船行,映著的蓝天也愈来愈开阔。过得一刻,眼前豁然开朗,呈现出一个被芦苇荡和垂柳堤围起的狭长内湖来。雁轻拿起长篙,动作舒缓地撑向对岸。
柳堤後倚著一脉黛绿青山,粉墙碧瓦的建筑隐在一派葱茏的柳丝之後,又有著春日新抽的高挑嫩竹处处掩映,毫不张扬,看来就如一头静卧酣眠的异兽,悦目而无害。
雁轻将船轻巧地停靠在长堤边,小刀率先跳上岸,一手拂开那丝丝缕缕的疏柳,吩咐人进去通报,跟著回身请司空上来。孙麟一直是被无视惯了,好在他本来就极其随性,别人不招呼他,他也毫不在意地自己溜达上去,左看右看,兴致勃勃,一时倒被这鼎鼎大名的萧家给吸引住了。
然而此时可没有时间拿给他到处游逛,几人随著小刀走到门口,陡然听得庄内一个稚气的声音传来:“你就是第一杀手了?”
第一杀手(二十五)
这声音倏忽而至,待得最後一个字出来,一团小小的人影已从门口跃到司空面前,伸手便要搭上司空的腕脉。小刀大吃一惊,轻喝一声,手往腰间一抹,短刀灵巧地翻出横在那人影之前,那人伸来的手指几乎就要给刀锋削作几段。但那人影霎时暴退两步,离了锋利的刀刃;小刀手中刀亦是一滞,却被司空捉住了刀背。
司空只是笑看著那团人影身後的一人,并不说话,小刀一眼看去,神色肃然,收刀归鞘,恭谨地欠身行礼道:“二叔。”
“放开我!放开我!”
那团人影犹在挣扎不已,原来是被背後那人拎著後领提了回去。他随意对小刀点点头,将手中的小家夥放到地上,道:“辛苦你了。”
小刀的二叔,自然就是萧俟。
那是一个看来随和而懒散的青年,披一件浅秋香色的薄夹袍,内里著褐色中衣,眼睛清亮,带著几分笑意也看向司空,这才道:“你可算来了。”
在他旁边的小家夥此时也被小刀几人看清,竟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脸蛋白白净净,点漆般的眼珠儿游鱼般灵动无比,不过是被萧俟刚才那一手给惹恼了,一双秀气的眉毛紧紧蹙起,嘴巴嘟得老高,道:“萧俟,你不远千里将我从唐门请来萧家,就是这样待客的?”
萧俟神色不动,轻咳一声道:“这位是唐门‘饲鸩’长老,尊讳上重下言。小刀刚才多有冒犯,快向唐长老赔罪一番。”
小刀素来谦恭,对自己二叔的话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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