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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响亮纷扰了。
阿菊微微皱了皱眉,向後小小退了一步。
“阿菊,你今年怎麽不跳舞?前几年你都是岛上跳的最好的女孩啊!”铁一郎小心地护著她,不解地问道。
阿菊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其实跳得很好,也很喜欢跳舞的,可是近来忽然变得特别容易害羞起来,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麽。
两个人扶持著往酒气不那麽重、人不那麽多的地方去,不停地和熟或者半熟的人碰撞著,相互打著招呼。小小海岛,不熟的人实在太少了。
“阿、阿菊……”
声音伴著浓重的酒气飘来,一个老者腋下夹著个布包,一手提个酒瓶,一手端著酒碗,踉踉跄跄地撞了过来。
“您又喝成这样……”阿菊小声地埋怨著,和铁一郎一起抢过去扶住父亲。看见是有名的金太郎师父,很多人转脸过来,远远地大声打著招呼。
“我、我今天高兴,你们、你们知道吗,这瓶酒是、是种子岛老爷赏赐我的,你们、你们闻闻……”
铁一郎羡慕地咂著嘴巴,阿菊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对於她,所有酒的气味和所有醉鬼的气味,都没有什麽区别。
金太郎一口喝干碗中酒,然後又斟,却只斟了半碗,他晃晃酒瓶,酒瓶空了。
他懊恼地扔掉空瓶,摸索著打开腋下的布包,颤抖著拎出一根黑黝黝的铁管子来:“这、这是老爷交给我的,是、是南蛮贡献的铁炮,轰……”他端铁炮的手颤颤巍巍,端酒的手却纹丝不动,嘴里不断发出轰轰的古怪声响。
“铁炮?是去年西村小浦那几个漂来的南蛮送给老爷的礼物吧?据说比天雷都厉害啊,怎麽……”铁一郎好奇地摩挲著炮身,不过2尺长的铁管子。
听到稀奇的话题,周围渐渐围拢了一些人。金太郎更高兴了,摇晃著把铁炮举起来,胡乱地比划著,嘴里“轰轰”嘟囔个不停。
阿菊的脸色有些变了,她不喜欢这样:“咱们回去罢。”
“轰轰~~”金太郎恍如未觉,继续兴高采烈地比划著,嘟囔著。
阿菊突然劈手夺过酒碗,一把扔了出去。
“哎唷~”随著酒碗的当啷声,传来一声惊呼。
阿菊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她转脸望去,却不由地发出一声更大的惊呼。
那是一个高大的怪人,皮肤白的像盐,眼睛蓝的像海,金黄色的头发仿佛遍野的稻穗,湿漉漉地,还在滴著酒。
“鬼!鬼!”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喧哗起来,阿菊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南蛮人……铁炮、轰……”金太郎早已一**坐在地上,紧紧抱著他的宝贝铁炮。
“他是南蛮人,前两天刚刚乘船来到枣津,就在町下吹玻璃花呢,听说京畿地方,也有南蛮人来过呢……”见多识广的平次细声细气地在人群中说著。
阿菊渐渐胆大起来,张开眼睛,看著眼前的南蛮人。
她发现那人虽然怪,却很年轻,细细看去,竟然觉得他长得也并不很可怕,五官眉眼,甚至有点英俊,只是他的蓝眼睛让她心虚,他高高的鼻子又让她差点笑出声来。
南蛮人抹了一把头发上的酒,看著阿菊,突然笑了:“你真美,真的。”
人群登时一阵骚动,铁一郎的胸口似乎都在起伏。
阿菊不知怎地,突然莞尔一笑。“他的牙真白……”她迷迷糊糊地不知想些什麽。
南蛮人一下子愣住了,双眼直勾勾地,再没有离开阿菊的脸庞。人群骚动得更厉害了。
阿菊突然害怕起来,扶起父亲,和铁一郎深一脚浅一脚地挤出人群,向家跑去。
“真美,真的……”很远了,远处还隐隐传来南蛮人荒腔走板的语声。阿菊低著头一言不发,铁一郎扶著师父的腰,铁青著脸,重重向地上啐了一口。
“轰轰……”金太郎躺在床上,嘴里犹然不时轰轰作响。
阿菊小心地脱下父亲最後一只鞋,帮父亲躺好,盖好被子,一个人走到窗口,望著天上刚刚升起的月亮。
月色很黯淡,天空的一角,犹自一片通红,鼓声隐隐,祭场上的人们还在欢乐之中。
铁一郎慢慢踱了过来,双手背在後面,站在窗口,静静对望了好久,伸手捧出一捧野花来。
阿菊看看花,又看看他,不觉笑了,铁一郎也笑了。
铁一郎的背影在夜暗中消失很久了,可他的笑容却仿佛像月亮一样悬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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