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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飞骕喝得有些高了,身上带着些微酒意,脚步微晃。坐上马车时,已不太辨得清人,对着一个小侍从直嚷“贤侄儿”,还硬是要在路边摘一片绿油油的大叶子扣在那侍从头顶做帽子,吓地侍从惊颤连连。
待回到毫州王府,萧飞骕便耍起酒疯来。
他推开了下人和侍从,直直向着王妃何宛清的房中走去。
何宛清刚拆了鬓发、卸了珠钗,坐在镜前自照,便见到萧飞骕推门而入,心底不由极是讶异——须知道萧飞骕自诩深爱着那侧妃平氏,平常是绝不踏入这儿一步的,更别提碰她一下了。
“哟,怎么?王爷今儿个有空到妾身这头来了?”何宛清张口便是讥讽,话语里满是尖酸的嘲意。
谁知萧飞骕不理会这嘲讽,拽着她的手臂便要将她往床上带。何宛清心底一喜,正想着王爷这是终于有了些良心,却听到那枕边人嚷了句“朝云”。登时间,何宛清的心又落到了谷底。
“既是想见平朝云那贱人,又何必眼巴巴地跑来这儿?!”她尖叫了一声,挣扎起来,“这是在可怜我么?!”
只可惜萧飞骕醉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压着她,喊着那侧妃平氏之名,硬要与她亲热。何宛清本就是个心高气傲、心胸狭窄之人,听到萧飞骕口口声声地唤着平朝云的名字,怒意与不甘瞬时点燃了她。
“找那小贱人去!”她尖叫了一声,踢打起自己的夫君来。可饶是如此,却并无用处。她只能含着恨意,任凭久未碰过自己的夫君,将自己当做了另一人来恩宠。
过了几日,太延下了一阵小雨,将城街洗得清爽干净。雨后初霁之时,元依依便骑着马、身着男装地上了门,叩开了竞陵王府的门。
仆从引她到院里坐着,令她稍候一会儿。
元依依穿着一身宝蓝骑装,挽了个高鞭儿,红唇妙目,显得极是美艳英气。
她在院里坐了一会儿,便见着一旁的绿叶堆里生了一朵颜色艳丽热切的花,如她这人似的。她心生喜爱,便将其摘下,别在了鬓上。她对着塘水一朝,更觉得这花衬自己容色,别有一番风情。
“元姑娘,久等了。”
萧骏驰的声音传来时,元依依还在理着鬓边那朵花。她扭头见到萧骏驰,便灿然一笑,问道:“王爷,依依配这朵花,如何?”
萧骏驰立在檐下,手里捻着串念珠,英挺的脸上没甚麽表情。他安静地拨了会儿念珠,说:“元姑娘,你这一摘,便把竞陵王妃精心伺弄的花给折腾没了。”
此言一出,元依依微楞。随即,她扶着自己鬓边那花儿,极是尴尬地说:“依依不知这花是王妃心头好,还以为只是寻常一朵……真是罪过了。”
“光说一句‘罪过’有什么用?”萧骏驰收了念珠,淡淡道,“这花难养的很,株种便要百两银,伺弄它的匠人也是专门从小宛那边找来的,月银也高。若是元姑娘真觉得罪过,不妨把钱都付了?”
元依依又愣住了。
——堂堂竞陵王,竟然和她计较这一株花的钱?
——没错,堂堂竞陵王,就是要和她计较这一株花的钱。
识时务者为豪杰,元依依很快认清形势,明朗一笑,道:“是依依粗莽,太不知礼数了。今日出门,没那么多银钱,改日必定全数奉上,还望王爷代依依向王妃道声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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