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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车夫在高声询问着,要不要赶快找个旅店停下。阿列克谢捂住叶普盖尼的嘴巴,扔出去两枚卢布,压抑住喘息声说道:在我没有说停之前,不要停下来。叶普盖尼感到恐惧,夜晚越来越冰冷,阿列克谢就像是这个狭窄世界里唯一的火焰,烧得人发疼。很快,叶普盖尼就就只能做一些象征性的踢打和咒骂,在迷迷糊糊中,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抚摸阿列克谢,在颠簸中用力抱住他,在冰雪的夜晚被烈火烧身的感觉烫到他神志不清。
这个夜晚,在前往诺夫哥罗德的道路上,如果有人从自己生着炉火的温暖的家里探出头来,或许可以看到一辆奇怪的马车,两匹拉车的马极力奔跑着,车夫的帽檐和睫毛上都已经结上冰霜,在寒冷中露出快要哭泣的神情,可是马车的主人并不打算让他停下。马车的车厢一直在颠簸与摇晃着,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喘息的声音和恶毒的咒骂声,好像是一个装着魔鬼的匣子。马车从安静的乡村奔跑到落霜的山林,再从落霜的山林奔跑过结冰的河流,俄罗斯冬夜的星空在雪原上空流淌,在这个美丽而冰冷的夜晚,在这辆发了疯的马车上,有一只裸露的苍白手臂伸出了车厢的窗外,仿佛是受不了车厢里的炙热一样,无力地垂在了寒冷清醒的空气里,很快,有另一只更强壮的手臂也伸了出来,把它给抓回到了那个疯狂的车厢里。
在深夜,临近诺夫哥罗德的乡村旅店迎来了一行奇怪的客人,一个快要被冻得半死的马车夫,一对衣衫不整脸上带着伤痕仿佛刚和匪徒搏斗过的年轻人,其中一个金色头发的年轻人被另一个搂在怀里,好像生了病一样浑身滚烫。
叶普盖尼在旅馆昏睡了一天一夜,在雪夜马车上的胡闹让他有点吃不消。在他醒来的时候,阿列克谢不在房间里。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桌上放着煮好的茶炊和一些点心,整个房间有种熟悉的安静感。叶普盖尼抬起手来,发现自己的衬衣在昨晚的放纵中被撕破了。
叶普盖尼突然就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个简陋的旅店房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小时候他就是这样和母亲两个人挤在狭小而破旧的房间里,守着奄奄一息的炉火相依为命,缝补着那些小山一样的袜子和衬衣,寒冷与饥饿是那样看不见边际。镇上的神父愿意教他读书认字,他就每日下午把那些缝补的活计送出去之后,一个人到教堂里,在那些捐献的蜡烛下读到黄昏,那个时候他想自己也许最终会成为一个裁缝。在回去的路上,有一些讨厌的孩子一直在嘲笑他只是一个懂得缝补的女孩子,用破布包着石头扔他叫着“小妞,把这个也缝上吧!“,他沉默地回到家里拎出滚烫的热水向他们泼过去。但即使是在那样的日子里,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迷惘和不知所措,那时的他比现在坚定、强大和不可摧毁。
叶普盖尼看着手里锐利的针,想到昨天从涅瓦河到这里的一切,他的手腕上还残留着淤青,来自上校的责任的力量和来自阿列克谢的放纵的力量,都如此强大有力,以至于他的手腕到今天还在发疼。叶普盖尼对现在完全失控的局面有一点恼火,他有点看不起任由那个疯子引诱着失去控制的自己,他现在和这个疯子在一条天知道要通向哪里的道路上,无法掌控和预测结果的不自信让他感到心烦意乱。
阿列克谢抱着面包和奶酪回到房间时,刚好看到叶普盖尼正一个人坐在壁炉边裹着斗篷缝补衬衣,窗外是明亮的雪原。
阿列克谢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利落地脱下外套抬起自己的手臂,他的衬衣袖子昨晚也在打斗中被撕了一大条口子。阿列克谢晃了晃自己的手臂,走到叶普盖尼跟前蹲下,凑近了亲昵地摸着他的下巴,靠在他身上把衣服放到他怀里:就不让你赔钱了,小妞,帮我也补上吧。
造成一切混乱和不堪的罪魁祸首理所当然地站在他面前,用这些下流的语言调侃他。
叶普盖尼愤怒地一把推开了阿列克谢,生气地叫道:我不是小妞。接着,他把衣服用力地扔回到阿列克谢脸上,几乎是出于故意地喊道:你这个小杂种……。
叶普盖尼自己都被自己这一刻的无力与恶意所吓到了,阿列克谢几乎是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按到了地上,叶普盖尼的手腕哆嗦着,准备迎接阿列克谢的震怒。
是的,这才是廖莎,不可理喻的廖莎,坚硬得像修筑彼得堡的石头,野蛮得像顿河边的哥萨克人,廖莎不该温柔地和他说话、不该柔软地靠在他身边,他情愿廖莎是凶狠而野蛮的。他一点都不怕这样的廖莎。
阿列克谢从他身体上方看着他,紧紧地按住他的手腕,被羞辱的怒火正一层层从他眼睛里燃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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