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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难说。也许是昨天夜里吧,等我没等着,他就回家了,说不定就是在这回家的路上遇害的吧。”
“你一晚上都在旅馆里吧?”
“从十一点多些到今天清晨五点一直在旅馆。当然,要在这几个钟头里偷偷溜出去杀个人还是有作案的时间的。”
“我决没有这样的意思,”他说。“我不过是想到就问问罢了。这位卡特太太,也就是科林森太太,她的长相怎么样?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
“她年纪在二十上下,身高有五英尺四、五,看上去特别显得清瘦,淡褐色的头发又短又鬈,大眼睛时而是棕褐色时而又是绿幽幽的,皮肤挺白,前额低得简直像压根儿没有,嘴巴牙齿都很小,下巴是尖尖的,耳朵没有耳垂,而且顶上尖起。她已经生了几个月的病,所以是一脸的病容。”
“这么说碰到了应该是不难认出来的,”他说。于是又动手翻抽屉,翻壁橱,翻旅行箱,凡此种种全都翻到。这些我在第一次来时都已一一翻过,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看来她并没有带上什么行装,就是带上点什么也所带不多,”他又走到我这边来说。这时我坐在梳妆台旁,梳妆台上有一套银质的梳妆用具,上面有个姓名起首字母缀成的图案。他粗壮的指头冲那个图案一指:“这个G。D。L。是什么意思?”
“结婚以前她原来的名字叫嘉波莉·某某·莱格特。”
“啊,这就对了。我看哪,她大概是开了汽车走了。你说呢?”
“他们在这儿有车吗?”我问。
“那男的平时来镇上,不是步行的话,就是开一辆克莱斯勒敞篷车。那女的如果真是开汽车走的,那就只能走东边的那条路。我们就上那边去看看吧。”
到了外边,他又屋前屋后转了几圈,我只好等他,他转了几圈一无所得。到了个小棚子跟前,看这棚子里显然是停过汽车的,他指了指一些车轮印子,说:“是今天早上开出去的。”我觉得他说得有理。
我们顺着一条泥土路走去,又转到了一条砂砾路上,沿着砂砾路走了大概有一英里光景,便到了一幢灰墙的房子跟前,附近一大堆尽是红砖的农家住宅,独有这一幢是灰色的。一个骨架很小、肩膀耸起、腿带点瘸的男人正在屋后给抽水机加油。罗利叫他德布罗。
“见到啦,本,”罗利一问他,他就回答说。“她是今天早上七点左右打这儿过的,车子开得真像飞一样,一阵风似的就过去了。车子上没有别人。”
“她是怎么个打扮呢?”我问。
“帽子也没戴一顶,就穿一件棕黄色的外套。”
我问他对卡特家两口子是不是了解些什么情况:邻居里数他住得离他们最近嘛。他说他对他们啥也不了解,跟卡特他倒是攀谈过两三回,觉得这小伙子还是挺讨人喜欢的。有一次他带上了太太,特地去拜访卡特太太,可是她先生说她躺着呢,身上觉得不大舒服。德布罗家的人谁也没有当面见过这位太太,只是偶尔远远看到她,跟她先生或是在一起散步,或是一起坐车出去。
“我看这儿一带也从来没有谁跟这位太太说过话,”他最后说。“当然,玛丽·努涅斯是例外。”
“玛丽在给他们家干活?”那治安助理问。
“对。这到底是怎么啦,本?莫非那边出了什么事?”
“那男的昨天夜里从悬崖上摔了下去,那女的对谁也没有讲一声,就跑了。”
德布罗打了个唿哨。
罗利走进屋里,去借德布罗的电话用一下,好报告治安官。我跟德布罗还留在屋外。我还想从他嘴里问出些情况来,就是问不出什么情况,能听听他的看法也好。可是除了连声的惊叹以外我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那治安助理打好了电话出来,说:“我们去看看玛丽吧。”我们告别了德布罗,穿过了那条砂砾路,到了一片田野上,正横过田野向一小片树林子走去,他又说了一句:“怪了,那个时候她怎么会正好不在?”
“她是谁?”
“一个墨西哥人。住在那边的山坳里,墨西哥人都在那儿住。她的男人叫佩德罗·努涅斯,眼下正在福尔索姆【注】坐长牢。两三年前,她男人拦路抢劫,杀死了一个叫邓恩的私酒贩子,判了无期徒刑。”
“是在本地犯的案?”
“嗯,对。犯案的地点就在图克家宅子前面的那个小海湾里。”
我们穿过树林子,下了一道土坡,坡下是一条小溪,溪岸上是一排六七间棚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