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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没找过少卿?
“夫人,我不忍心你在外面饱经风霜。你只需要在家里弹弹琴种种花,等着相公我把银子全部给你挣回来给你数便是了。”
——以上是少卿的原话。
我还在石化状态,爹又补充了一句:“至于你三个夫君,我们择日把你跟他们的喜事办了吧。马面,这牌我来和,你去帮我女儿翻翻黄历挑个良辰吉日……”说到这,他身子稍微抖了一下,因为我拍了拍他的肩。
“女儿,有话好商量,这牌为父先不打了便是……”老爹终于放下烟杆和麻将,畏畏缩缩地看着我,老老实实开始为我安排司职。
不负众夫之望,作为女的夜叉,我拿下的司职便是鬼门关提督。鬼门关提督何解?便是在以鬼门关为起点往幽都城内走,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巡逻看门,凡遇闹事者,砍。
“媚媚,你身上流着为父王八之血,给那些小鬼们点厉害瞧瞧。”老爹难得热血地拍拍我的肩,“倘若干不下去,随时找为父,为父立马给你换司职。”
大概是心有愧疚,老爹对我一向溺爱到有些害怕。
其实成为“属泥鳅的老王八”之前,他清廉得要命。到什么程度呢?简而言之,就是连我满月时人家多送了十两白银都会被关门放狗。
当年爹是个三品参议,这个品级的官职在京城简直跟蚂蚁似的多,可他的工作得和丞相打交道,来拍我们家送礼拍马的人是年年有月月有。
爹出仕的前十年里,和他同期赶考的进士们都飞黄腾达大发了。爹却和二十年前一样还是个小参议,老老实实领着每月二十多两的俸银过日子。娘那边的亲戚对他意见大得很,说他不懂从官之道不知变通,说这二十两银子请官员们吃一顿饭都不够。我娘多少有些受影响,但嘴上从来不说。
后来右丞相死于一场大病,新上任的丞相不那么护着他,那些旧时被他拒在门外的官员们用不到半年的时间把我们全家请出京师,让老爹到边境“升官”了。
接下来的七年,娘的怨气之重,简直就跟这地府的女鬼似的。这多少也有些影响老爹,但老爹嘴上也从来不说。
七年后,叛军打到边境,我大哥被浩浩荡荡的敌人活捉砍了脑袋祭旗。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当时升堂时“明镜高悬”几个大字下面空空如也。老娘准备喝一口上好的鹤顶红,老爹捅了二哥,正拿剑朝我走来,却在挥剑的前一秒住了手。
说时迟那时快,朝廷派了镇国将军和小王爷来平定叛变,我才侥幸没被自己的亲爹砍掉为国捐躯。事后,老爹的忠烈壮举总算为皇上察觉,他代替之前的废材当了右丞相,老娘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大哥二哥带着一长串谥号安葬在皇陵,我被指婚给了镇国将军,同时娘那边的一群舅舅姨妈也跟着鸡犬升天……总之,老爹他年过半百,才终于混出来了。
三年后小王爷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死活要皇上改掉我的亲事把我指婚于他。但老爹相当威武,到底还是遂了我的心愿,让我进了杨将军的家门。
只是从那以后,老爹也是越来越想不通了。寒窗十年勒紧裤腰带奋斗数十年,最后加官进爵却是由两个儿子的脑袋换来的,这听上去怎么都有些不大对劲。不过他一滴眼泪也没掉,没有弄死那些以前让他“升官”的中书省混账们,而是做了一个伟大而正确的选择:他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这一点从我弟和我的满月酒宴对比,还有他腰围的暴增速度就能看出来。
老爹余下的十年长胖了四十多斤,天天大鱼大肉吃喝嫖赌浑浑噩噩。有一天把家产都赌进去却输了个精光,他心脏本来就不好,那会儿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里没提上来,就挂了。
他去世时我镇国将军已经被我克掉了,所以我们家的情形比十年前还凄惨些。侍卫们在家里搜刮老爹十年内败的万贯家财时,娘对我说:“当官就是这么回事,你清廉,官员们跟你过不去;你腐败,皇上跟你过不去。对也是错,错也是错,反正人睁眼闭眼几十年,还不如就这样吧。”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说的“就这样”到底是就哪样。我只知道自己从那以后没了什么盼头,毕竟亲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情爱方面一颗心又只挂在杨云身上。几乎是第一次与他见面后没多久,我便想和那浮肿的画皮女鬼伺候夫君那样对他,只要能嫁给他,哪怕为他做饭洗衣,吃他吃剩之食,洗他洗剩之水。哪怕亲眼撞见他对别的女人海誓山盟,自己到头来不过是个垫背的,也都可以装作毫不知情,心甘情愿。
很多时候女人总是这样,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