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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官场习俗;沈械这个正五品京官外放;力气使到了;谋正四品缺也不无可能。不过沈械知晓自己分量;从未领土治民;正四品知府这样的缺就不用想了;正四品就剩下按察司副使与宣抚司同知;可那两个缺少候选人多;想要强上还要一番运作。
虽说沈械在京十几年;也结交同年、同乡、同僚;可到了人情时候;能用的并不多。
沈械就死了心;只谋从四品缺。
这次倒是轻松;也无人相争;只因去的是这要命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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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桂子飘香(六)
九月初五;壬辰日;南直隶乡试放榜。
因是黎明时分放榜;秦淮河畔;沈琰宅子这边;上下老少都是天不亮就早早起了。白氏抚着胸口;脸上既期盼又担忧。沈也坐立不安;不时地望向窗外。他虽没有亲自往去看榜;却将身边小厮打发过去。
换做其他地界;乡试所出的“桂榜”应张贴在巡抚衙门门前;可这里是南直隶;并不设巡抚;榜单就张贴在贡院外。
南直隶乡试解额是定数;每次录取一百三十五人;其中三十名取监生;五名取杂行。按照三十取一的入场比例;取得乡试资格参加考试的生员、监生就是四千余人。
要在四千余人中脱颖而出;谈何容易?
这里又是江南;汇集天下灵秀之地;多少在士林中扬名的大才子;也终身不得存进;在科举之途上铩羽而归。
沈越想越乱;脸上带了黯然之色。
乔氏端了茶水进来;看着婆婆与小叔都神色不对;也不由带了忐忑。她实不明白;婆婆不明道理还罢;为何小叔子也这样急迫。小叔子今年才十八岁;就算这科落第不是还有下一科?
乡试虽重要;可哪里比得上春闱?为了小叔子的乡试;丈夫撂下春闱备考;千里奔波;她心中难免有些小计较。
沈琰拍了拍沈肩膀道:“你已经尽力;在考场上也应答如常;还担心什么?榜上有名;固然是喜;即便名落孙山;也能知晓自己不足之处……”
沈讪讪道:“我一个人回来好了;累的全家随我南下;让娘与大嫂也跟在辛苦;还耽搁大哥备考……”
要是只有他自己折腾一回;就算落榜他也不会太愧疚;如今阖家跟在不安;要是成绩不好;他如何能安生?
沈琰摇摇头道:“是我做主回来的;明年春闱;我本就没有丝毫把握……如今回到南直隶;也是因此地文风鼎盛;教学相长;比在京城要便利……”
沈看了旁边侍立的乔氏一眼;没有说话。
京城南城书院声名在外;里面有好几个北方知名大儒;大哥在那边怎么就不能好好备考?还不是被乔家给烦的;乔家大老爷想要让儿子入南城书院;乔家二老爷要将自己的内侄女许给自己;正经的岳父三老爷则是旁敲侧击;总是用沈珏之殇来说沈家二房子嗣艰难之类的话。
乔家几位老爷那种高高在上又满心算计的姿态;实是让沈作呕。要不是大嫂性子的确柔顺;持家也明白;沈连带着大嫂都要厌上了。
乔氏怎会不知娘家人的嘴脸;只是先前心有不平;想不到此处;现下听了丈夫的话;低着头满脸羞惭。
白氏浑不知世事;道:“大哥说的对;我也觉得南京好;京城还是太冷了……北人粗鄙;远不如南人精致……”最后一句;却是看着乔氏说的。
乔氏体态虽纤细;可身量比起江南女子倒算高挑;比白氏高了小半头。
新妇进门一年;乔氏不是没挑剔过;可是都入不得儿子的心。眼见长子长媳琴瑟相和;长子也放心将家务都托给乔氏;白氏难免不自在。可乔氏恭顺孝敬;再无可挑剔的;白氏最近无话可说;就只有拿乔氏的身量与半缠足说事。
沈琰在旁见白氏老生常谈不由蹙眉;沈眼见大嫂的脑袋越垂越低;心里叹了口气;正色道:“娘;以后可万不能这般说;这是对天家不敬……要是被人听了;可是要问罪……”
白氏唬了一跳;道:“这也要问罪?我说了甚了了不得的?”
沈道:“就是南人北人这些;要知道如今天家可是在京城住着;这算是南人北人?要说是南人;国朝迁都已经百余年;要说是北人;太祖皇帝可是南人……”
白氏听得有些糊涂;不过素来胆小;也怕失言给儿子们带了祸事;捂着嘴小声道:“不过几句家常话;这也说不得?”
沈知晓自己的娘对嫂子有些小心眼;大哥那边不好说什么;他要是再不劝阻几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