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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
谁会想到;直到他服满;都没有准信。
要是单单是京中贺东盛这边有变化;沈械还不会想到旁处;毕竟两地相隔千里;有些事信中也说不清楚。可是;不仅京中贺东盛敷衍冷淡;就是松江贺家那边;如今也少了几份热络。
变化并不是从族长太爷去世开始;而是从沈珏灵柩回松江开始。
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并不难猜。
想着前几个月松江各种沈家长房与沈家二房“反目成仇”的流言;沈械脸色一片阴沉……
仁寿坊;沈宅;九如居。
沈全收了伞;脱下身上蓑衣;递给旁边的婢子。沈瑞看了看外头雨势;还有地上一滩水渍;带了无奈道:“不过是乡试;我又不是小孩子;倒叫三哥顶雨过来。”
虽说沈全不放心沈瑞;可是怕太郑重;引得他紧张;反而影响明日考试;故作轻松道:“前几日才见过;谁耐烦再见你?还不是我娘;前些日子在寺里供了个平安牌;今儿到日子对方送来;就巴巴地催我给你送过来”说罢;从怀里郑重掏出个半个巴掌大小的锦袋来。
沈瑞双手接过;道:“倒叫婶娘为我操心。”
五房父子四人都有功名;郭氏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自晓得考场规矩;是不许带片纸进场;也不会去求纸符;这锦袋里装的就是一个一寸宽、寸半长的平安无事牌。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倒是不犯忌讳。
沈瑞立时取出来;将腰间系着的一枚玉环换了。
沈全素来是个爱操心;向来将沈瑞当成亲生弟弟待;明知晓二房长辈会有吩咐;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考篮都准备好了?我请大哥去钦天监打听了;这几日难有放晴天;别的不说;炭需要多预备。考房都是敞着的;这样天气;炭火不足可要出大事……”
沈瑞领他好意;并不嫌啰嗦;点头道:“太太那边早就预备好;炭火、炉子、吃食都预备得了……”
沈全先是点点头;随即望向沈瑞带了怀疑道:“瑞哥儿会生火么?要不要先将小炉子拿过来;点个火试试看?你平素里不做这个;到时候点不着可是自己遭罪”
沈瑞嘴角抽了抽;就在昨天准备考篮时三老爷提出了同样的问题;还逼着沈瑞点了一遍火;烧水热吃食什么的都做了一遍。
不是个顶个儿都说他少年老成么?怎么就一点信心没有;难道他看着像是废材?
“还是试试看吧”沈全眼见沈瑞神情;还是不放心地道。
沈瑞忙摆摆手道:“不用折腾。昨儿我已经试过了。”
沈全点点头;算是放下一点心。不过待他再一打量沈瑞;又担心起来。
沈瑞素来爱洁;即便是闭门读书;每日里都要沐浴梳洗。当初初到京城;正是寒冬腊月;每日里沐浴不方便;沈瑞也要清水擦身。
乡试不同童子试一场是一日;而是一场是三日。
巴掌大的排房里;无门无窗;只有一块木板;一把椅子;一只马桶。整整三日;吃喝拉撒都在里头。就是沈全;想起来都觉得惊悚;更不要说沈瑞这样龟毛性子。
“说起来;天气凉也有凉的好处。要不然想想三日之内不能倒马桶;就能让人呕死。”沈全道:“哎;到底不比在家里;瑞哥儿就对付对付……”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有人道:“对付什么?”
随着说话声;进来个少年;也是如沈全差不多的装扮;身上披着蓑衣;带了一身潮气进来。
是何泰之来了。
沈全笑道:“我正担心瑞哥儿受不来考房的肮脏……”
何泰之比沈瑞小两岁;今年已经十四岁;也开始变嗓子。
在县学两年;何泰之已经褪去稚气;不再像个童子;成了翩翩美少年。
听了沈全的话;何泰之也想起沈瑞的毛病;去了蓑衣;道:“现在说这个也晚了;要是全三哥早点想起来;还能叫瑞二哥寻地方去适应适应。饶是再不动如山;到时瑞表哥也要神容大变……”说到最后;已经忍不住掩嘴而笑。
沈全想想那个情景;也觉得可笑。
眼见着两人都打趣自己;沈瑞横了这两人一眼道:“我去适应是来不及;可全三哥与何表弟现下开始适应还来得及;赶早不赶晚;左右两位总要适应…
何泰之入了座;本就着点心吃着姜茶;听了沈瑞的话;身子一哆嗦;立时没了胃口。
沈全忙道:“许是以讹传讹;哪里就到了那个地步?这里毕竟是京城;与南直隶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