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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上任三把火;要是个二愣子;拿宗房做筏子;那沈家可就要成了笑话
在沈理跟前;沈到底拘谨;不敢像在沈瑛跟前直接开口相请;只道:“家里还好;只是珏哥儿的消息传回去;我家老爷太太都有些受不住……”
沈理听了;恍然大悟。
与沈瑛、沈全兄弟不同;沈理对于沈珏这个族弟见面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因年岁相差大基本没有什么私人交情。沈珏之殇;旁人多是怜惜沈珏多些;沈理却是更为二房长辈难过。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二房先丧独子;再丧嗣子;长辈们情何以堪?幸好还有沈瑞与四哥在;不再是三年前单丁的情形;否则病倒的就不会是三老爷一个
如今宗房也表达了伤感;可沈珏到底殇了两月;沈理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若是真舍不得;当年就不会出继出来;这三年来虽说沈珏一半时间在京外;可在京那一年也没沈械这个本生胞兄如何关照。
既已经没了骨肉名分;如今这样作态就没意思。
沈理不过三十几岁;可小时经历坎坷;见多了世态炎凉;自是想到“人心难测”上;望向沈的目光就带了几份探究。
沈并无私心;倒是并不心虚;可也在这样的目光下声音不由自主地降了下来:“我家老爷卧床不起;没有旁的心愿;只想要骨肉团聚;这才打发小弟进京来……”
打着族长大老爷重病的旗号;并不是沈有心诅咒亲生老子;而是族长大老爷自己吩咐的;不过是想着此要求到底不合规矩;想要以情动人。
只是沈孝顺;嘴里避讳;在尚书府大管家与沈瑛兄弟前都没提。
眼下在沈理的注视下;沈有些熬不住;这才将这旗号抬了起来。
果然;沈理有些动容;神色也犹豫起来。
沈只觉得自己手心湿哒哒;虽故作镇定;可眼角却不由自主地看沈理的脸色。
这时;沈理却是摇了摇头;道:“不可即便你孝顺;也没有这般孝顺的;族长当是丧子之痛;一时失了心智;才这样吩咐。”
沈的脸立时僵住;却依旧带了坚持道:“不管如何;到底是父命所在。
沈理看了他一眼;正色道:“这并不是你一家之事兴灭继绝这样的大事;并非儿戏;不是一句骨肉难舍;当初契约就做算了要是我没记错;出继嗣书上都有‘生死聘娶不与本生相于;这一句。假若珏哥儿在世;令尊实舍不得骨肉;想要让珏哥儿归宗;两家有商有量也就罢了;如今珏哥儿已殇;入土为安;还要折腾一回;未免引人侧目。传到外头;以讹传讹;我们松江沈氏一族都要跟着担是非;成了旁人嘴里的笑话……”
要是再严重些;被人借题发挥;弄到朝堂上去;说不得此事就成为攻讦沈沧的藉口。
京缺都是有数的;堂官位置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外头等着进京的封疆大吏多了;都安排心腹在京里看着;但凡听到一丝半点的动静;京中的后手都能蜂拥而至。就是京中侍郎、小九卿资历到了;只因没缺不得升迁;坐等着尚书腾地方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沈诧异道:“不止于此吧?莫非因二房族叔官至尚书的缘故?”
沈理道:“也是也不是。京中南官虽多;可像松江沈这样几个房头都出有京官在京的并不多;南官那边少不得就多关注沈家些。”
沈理堂堂状元;沈倒是不觉得他会扯谎蒙自己;不由带了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珏哥儿这一去;我家老爷又痛又愧;念念不忘的就是接了珏哥儿回去;要是万一……”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话搁在沈身上也半点不假。
从昨日起;相继在沈瑞、沈瑛面前碰壁;沈心里也没底了。他原觉得二房理亏之下只要宗房开口“归宗”的事情即便要扯皮一下;最终也会如愿。即便名誉受损;也是二房一房受损;可二房没有照顾好沈珏确实是事实。
昨儿沈瑞的反应;加上眼下听沈理说了利害关系;沈对于二房的应对就没有那么笃定。
沈理见他听见去了;便好心多劝了两句道:“你虽是一片孝心;可此事到底鲁莽;还是莫要开口的好。既到了京里;就去祭祭珏哥儿;早日回乡去吧…
沈却没有应;神情有些恍惚。
沈理与他不熟;该说的说了;便不再多言;吩咐人上了茶汤。
从御赐的状元宅邸出来;沈混混僵僵地上了马车。
直到回到宗房老宅;进了暂居的跨院;沈才醒过神来;脸上不由带了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