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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京城读书人没有南边多?瞧着今年应试的考生不少啊?”沈珏不解道。
沈瑞道:“考生虽多;却是出身五花八门;有的即便在私塾了学了十年来;也不过是认识个字罢了。到了考场上;这些人不过是陪考;哪里比得上江南;百姓富庶;多是耕读传家;世代书香;谁上谁下;除了学问;还有运气在里头;谁也不比谁差多少。”
沈珏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感概道:“怪不得全三哥那样打小就使劲读书的人;都卡在院试好几年。差不多大的族兄弟中;除了沈珠、瑾大哥这几个人之外;就数全三哥读书最精心。今年他也要应试;希望能顺顺利利。”
沈瑞道:“瑛大哥不是说三哥的火候到了么?应该是差不多;就是不知明年乡试会如何……”
沈珏看了沈瑞一眼道:“上一次乡试;沈家下场秀才全军覆没。明年沈珠、瑾大哥两个都要下场;想来当有所斩获。”
至于榜上有名的沈琰;即便姓沈;可不得族人承认;没入族谱;那不算是沈家人。
沈瑞点头道:“当是如此。大哥当年就是三元;;又是府学廪生;岁科试都是一等;榜上有名是早晚之事。倒是沈珠那里;究竟如何;就不好说了
沈珠去年在京所作所为实在不堪;沈珏与沈瑞对他满是恶感;“珠九哥”这个称呼早没了。
早年沈珏为沈瑞抱不平;极看不上沈瑾这个四房庶长子;从来提起都是“庶孽”。如今离的远了;沈瑾与沈瑞也没了利益冲突;沈珏对沈瑾的厌恶也少了不少。加上身份转圜;晓得礼法为重;嘴里也就换了称呼。
“不是说二哥进廪生也是早晚的事么?那是不是明年乡试二哥这里也没问题?”沈珏满脸兴奋地说道。
沈瑞失笑道:“早晚却是有早有晚。不等到明年乡试;这廪生又哪里能随便出缺?同样是三元;;我这个可赶不上瑾大哥那个分量实在。在京城乡试;下场比地方上容易;想要榜上有名也难。京里监生与寄籍的儒士众多;乡试即便录取的人数比外省多;可竞争并不比外地好多少。这下场之前结果如何;却是谁也保不准的……”
正院;上房。
毛妈妈手中拿了两个册子;过来回话。
再过几日;乔氏将以“休养”的名义被送出沈家。这不是简单的惩戒;沈家自然不会瞒着乔家那边;否则有理也成没理了。
在二管家带回沈洲的回信后;沈沧夫妇并没有急着送乔氏离开;而是等沈珏考完府试;才提及此事。
这一日;正赶上沈沧休沐;他就想着了结此事;提前下了帖子请乔家三位老爷过来。即便这是家丑;也不是沈家一家的事;乔家能教导出乔氏这样心性的女儿;也并不无辜。将该说的说的;该告知的告知;省的乔家过后觉得沈家不仁;亏待了乔氏。
几位老爷收到沈沧的帖子;都是心思百转;倒是没有想到乔氏身上;反而都不约而同地以为是沈珏的事。
沈珏身为外孙;为乔老太太服小功;前些日子正好是除服的时候。
沈珏与沈瑞同庚;沈瑞前年就定了亲;沈珏今年十五岁;也该到相看媳妇的时候。毕竟过继嗣子;就为了传宗接代。
沈洲不在京;乔氏病弱不管事;沈沧这个伯父要为侄儿说亲就没有不知会乔家的道理。
乔家这边;乔二老爷、乔三老爷在年后相继搬出乔家。
乔大老爷之前虽是碌碌无才;可到底在衙门里混了半辈子;各种往来应酬是不断的;要不然也就不是老纨绔了。如今罢官、守孝连上;无事一身轻;免了一切应酬;一时还真是待不惯。
他闲不住;就可着心思折腾儿孙;一心要教导出个举人、进士来;重振乔家声望。可是他自己不过半瓶水晃荡;就算想要装明白;也教导不到正点上;便一味要做严父严祖父;稍后功课跟不上;就是戒尺、板子轮流上。
大房上下鸡飞狗跳;不管是幼子乔永德;还是几个孙辈;都被乔大老爷折腾的蔫头巴脑。即便早先有向学之心;却是被繁重的课业压着;也起了逆反之心;能糊弄就糊弄了去。
乔大老爷好心办坏事;归根结底;就是“过犹不及”四字。
乔大太太心疼儿孙;少不得开口劝阻。
乔大老爷却是喝骂道:“若不是你一味娇惯;也不会将儿孙都养坏了莫要再多嘴;你这不贤妇人;难道想要害我乔家后继无人?”
乔大太太气了个仰倒;自己嫁进乔家;上侍公婆、下抚儿女;辛辛苦苦操持了三十年;竟是“不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