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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蝴蝶,她们究竟要想飞到哪里去呢?
这一切都与何出无缘。
何出躺在牛棚里,只能看见门外的景物——田野和远山。
牛棚外只有一株极老的老柳耸立在河边。这株老柳已有百年之龄,树干黑得发亮,上面蔓延着的几块苔藓也有些黄了。老柳只有树顶上还有极少的叶子,叶中依稀可见一个极大的鸟窝,那是昏鸦们时常流连的地方。
河水在老柳和牛棚这一段是极缓极蓝的。映在河水中的蓝天看起来很诡异。何出有时候着久了,会在不知不觉间想到死。
春妮儿的影子,这几天总会出现在何出面前,抹不开,拂不去。
就像是抹不开的阳光,就像是拂不去的幽幽桂香。
何出没精打采地蹓跶到镇里,钻进了老孔的鞋铺。
老孔是在何出七岁那年搬到镇上的,开了十二年的鞋铺,也就仅能维持个温饱而已。
老孔的鞋铺就像是专为何出开的,老孔就像是何出的老仆。命中注定何出和老孔有缘分,镇上的人都这么说。
老孔一天说不上十句话,而这十句话中,就有九句是对何出说的。
老孔除了话少外,眼睛还很不好使,穿针引线很不方便,何出也从未说过要去帮帮忙。
老孔很瘦,春天一光膀子,一条一条的肋骨像排子扇,触目惊心。
何出径自坐到老孔铺中惟—一张椅子上,话都懒得说。
何出常来蹭饭吃,每次也都这么大爷似地坐着,等老孔侍候,吃完了抹嘴就走,连声谢谢都不说。就像天生他应当该吃老孔似的,老孔也从不怪他。
老孔从正在补着的一双靴子上抬起头,看看何出,也不知看清楚没有,摸出四个月饼放在桌上,不说话。
何出毫不客气地拿起就吃。老孔自顾补鞋,纳线纳得滋滋响。
四个月饼吃完,何出抱起茶壶,灌了一肚子凉茶,抹抹嘴,走了。
老孔低着头纳线,看都不看他。
“白天好过,晚上难熬”——这是说光棍们的苦处。
何出就是个光棍,现在又是晚上,天上的中秋月儿又大又圆,白白净净,总让他想起春妮儿。
远处有人在吹箫,呜呜咽咽。何出听着听着,泪水就流下来了。
那箫声既娇媚迷人、又凄艳幽怨,就像是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儿正斜倚在窗前,对着天上的明月诉说她对你的痴恋。
你甚至都看到她面上晶莹的珠泪在轻轻滚落,落进你的心田。
何出怎么能不流泪呢?
谁在这中秋之夜的孤寂中,听到这样的箫声而能不流泪呢?
奇怪的是箫声居然向何出的牛棚飘过来了,箫声越近,也就越柔靡动人。
何出躺不住了,跳起来就往门外跑。
他要追逐箫声,去追逐那痴恋他的女孩儿。
何出追了大半个时辰,累得都快瘫了,箫声还是若即若离的,总是在他前面飘动。
何出是不是疯了?
也许根本就没有人在吹箫,若真有,何出怎么会没追到呢?即便真有,他追到了吹箫人,又能得到什么呢?
箫声就像是月色,你可以静静地沐浴在月色中,但你却永远握不住月色。
人与人之间的爱情,是不是也像这月色箫声呢?
箫声飘到一个小山顶上,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何出上山。
何出低着头想了一想,一转身又往回跑。
“何出,既已来了,又何必往回走呢?”
吹箫人说话了,声音从山顶飘下来,清清朗朗的。
好精湛的内力。
何出一怔,停住脚步,但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
“何出,是不是有外人来找过你?”
吹箫人的声音似乎很远、远在天边,又似乎很近、近在咫尺。
何出转过身,喊着说道:“有——”
吹箫人的声音很温和:“何出,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是谁?”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何出仍在大叫,生怕隔得太远,那人听不见。
何出不知道吹箫人是谁,居然就追了几十里山路,何出当然不能算没毛病。
吹箫人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三个人一齐来的?一个四十多岁,和和气气,白净面皮;一个三十八九,体格魁伟,身穿蓝色豪士服;另一个三十五六,鹰钩鼻子。对不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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