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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们没说一句话,向来爱在车上打瞌睡的熏理也全无睡意,板着脸侧头望向窗外看黑乎乎的夜景。征十郎用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母亲周身散发的怨念气场,心想现在还是先别去触犯她了。等母亲气消了自然就会和好如初。
征十郎承认,这是母亲唯一一次对他发起冷暴力(冷战)攻势。他悄悄打了个寒颤,有点扛不住了。
☆、第二十三章
回家后,熏理主动提起要与耐心等候多时的雅史来一场父母间的严肃对话。一是她欠他一个解释,二是征十郎作为大家族的独子,家长一向注重他的学业与特长的发展却忽略了培养孩子防范意识,才会让今天这种事发生。
熏理抿了口凉水,眼神幽幽地向坐在书桌后的雅史那边飘。他双手合十搁在下巴处,似乎正和她思考着相同问题。
“今天是我不对。”她简单阐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决定先主动道歉。“但小征的行为令我吃惊。”
他点点头,“我也疏忽了,竟没考虑到他的人身安全。”
“需要做点什么啊。”
在不清楚松原海志的目的的情况下,对家族间勾心斗角毫不知情的征十郎一旦被控制,就只会成为棋子甚至是牺牲品。这对赤司家来说简直不可容忍,无论是雅史或熏理,彼时他们正站在同一战线。
二人相继无言,但双眸对视的一瞬间他们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相同的意愿。
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样的想法。
“我去联系典子。”
熏理记得景吾最近正参加某个特殊训练营的教学,相信那边不会介意临时多个插班生。
“你……”雅史以为她不会这么果断的做决定,有些诧异。“不会心疼他?”
在他印象中熏理就是征十郎的避风港,曾多次看到他在被自己批评后会跑到她那儿寻求安慰。连雅史也不敢肯定自己对孩子的爱是否胜于她。
她耸耸肩,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有句俗话叫「慈母多败儿」,确实有几分道理。”
曾看到这样的故事:母鹰会将雏鹰啄出巢外、挤下悬崖,为了逼迫雏鹰自己学会拍打翅膀飞翔。熏理一度无法理解母鹰的做法。当她作为母亲要面临抉择时,熏理豁然开朗。
心疼,却偶尔也要强迫自己放手让征十郎独立成长。
甚至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他又怎么能守护他生命中所珍爱的人和事物?
哪怕会跌倒受伤,正是挫折让他学会自我防范、看穿世间险恶。
“我们一直以来将他保护得太好。”
雅史若有所思地得出结论。不可思议的是,让他认清事实的则是能力曾一度被自己怀疑的熏理。
……
另一边,征十郎完全不知父母进行着怎样的沟通,感到五味杂陈。
第一次被熏理冷落的他甚至还没得到晚安吻,就被志川管家劝去睡觉了。他有过去偷听父母谈话的想法,可他们在一楼的小书房,万一被逮到那可就不光是「被冷落」了,他会遭到更严厉的处罚。
征十郎默默地蜷缩在大床一角,眼神中流露出恐慌。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但熏理在松原家找到他时瞬间爆发的感情深刻印在他的脑中——也许是愤怒,也许是松了一口气,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也许他该做点什么?去平息母亲的怒火。
他需要的是——
“一份道歉书。”他喃喃自语,心里打定主意后便动作极轻地爬下床,走到小书桌前拉开椅子,点亮一盏橘黄小灯。
他专心致志地坐在桌前,从新的作业本上撕下白纸,捏着她之前为他削尖的铅笔开始写检讨。
翌日,征十郎趴在书桌上过了一夜。导致他醒来时感到颈脖发出一阵强烈的酸痛,让他恍惚以为自己骨折了。
志川管家已经在敲门了,征十郎手忙脚乱地将道歉书折好,塞在枕头底下(真幸运,通常只有熏理进来整理他的卧室)。穿着睡衣的他睡眼惺忪地打开门。
“早安,志川管家。”他顺便瞄了一眼时钟,才六点?即使在家教严格的赤司家,小孩子也被宽容地允许在假期睡到九点。
“不早了,小少爷。”志川清了清嗓子,“告诉您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您将在十分钟后启程前往景吾小少爷所在的训练营,进行为期十天的特殊训练。”
“?”
征十郎直接变成豆豆眼。
鉴于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