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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低低地从外面传来,举目望去时,却是王胜正轻手轻脚地来到我身边,低声道:“娘娘可休息了?”
我闻言,忙起身道:“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王胜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轻轻笑道:“婕妤娘娘可知那磬云轩从前是什么人住的?为何皇上不许任何人住在磬云轩,而太后却硬是命娘娘住了进去?”
我心中一冷,联想到这王胜出身之所,暗自吃惊,却勉强装作平静的样子,微微点头道:“莫非是端孝皇后被废黜之后,曾在那里居住?”
王胜无声地笑笑,脸色却苍白了许多,他用一种近乎沙哑的低沉语气,缓缓道:“端孝皇后祭奠亡母本来无可厚非,但是却被先帝在灵堂发现了巫蛊所用的法器和人偶,皇后一向贤良淑德,此案一出登时震动朝野,举国哗然。此事藏在奴婢心中已经十五年了。端孝皇后没有被废黜之前曾被关在磬云轩整整一个月。一个月后,先帝下旨废娘娘为庶人,娘娘接到圣旨后便嚼舌自尽了!那磬云轩便再也没有人进去过。直到皇上登基以后,才大力修整了一番。”
我闻言心中登时涌起一种难言的悲凉,想到那晚月光下的青衣人影,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竟被狠狠地揪动了一下。
这时只听王胜那低沉的声音继续道:“如今,太后将娘娘安排在磬云轩,其中的用意,奴婢不敢揣测,只是还请娘娘小心防范。”
我闻言,心神却不禁飞到了那场诡谲的宫廷哗变中,那样的惊心动魄,被王胜掩在低沉的嗓音中却依旧可以隐隐地嗅到那残酷的腥风血雨。看似雍容的宫廷奢华,历来就是血泪和白骨的堆积。不知道我脚下究竟需要多少血泪的积累?
想到这里,心中也是一阵惨然,不觉含泪叹道:“难怪皇上不许任何人居住磬云轩。唉!”
王胜这时也是双眼含泪,闻言忙低低地道:“这些话,奴婢本不该多言,只是多年来看着皇上为此事难过,而娘娘又是皇上真心爱慕之人,娘娘又颇有前皇后之风范这才一时忘情,还请娘娘恕罪!”
我点了点头,苦笑道:“难得你这么忠心,我这里还要多多拜托你了!”
王胜闻言正要张口,只听外面忽然隐隐地传来一阵纷乱的嘈杂,我还以为是内侍们搬取物品,倒没有在意,正要吩咐外殿的小婵让他们小心些,不要弄坏了东西。
却不防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从外殿大步而来,我举目望去时,迎面便看到刘启身穿天青色金地绣龙袍,头戴折翅起梁金纱冠,脚蹬粉底朝靴。兴冲冲地快步而来。
我一时不防,正要起身行礼,刘启已经一把将我揽在怀中,低声道:“绾儿,今日政事少些,朕总算能早些来看你了。”
王胜见状,急忙躬身一礼,轻轻退出了殿外。
看着王胜退出殿外,我还没有开口,刘启的热吻便如雨一般地落了下来。我不觉轻笑道:“陛下,先进花隔里面去吧。”
刘启却满不在乎地揽着我的要,轻轻地在我耳边道:“朕就是要他们知道,你是朕最爱的人!”
我心中一惊,却还是十分地感动,想到他幼年遭逢那样的突变,生母含冤而死,不觉有些心痛地握着那温热的大手,低声道:“陛下,绾秋妄住磬云轩,实在是……”
刘启神色一黯,顺势在我身边坐下,低声道:“王胜和你说起我母后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黯然道:“端孝皇后死的实在蹊跷,但是毕竟此事已经过去了,陛下还是不要太过伤心,免得伤了龙体。”
刘启闻言沉默了好半晌,才起身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点头道:“从朕记事起,母后便是那样的美丽端庄,是天下最温柔最美丽的女人,可是……却死的那样冤枉!朕还记得,母后自尽时,父皇整整一个月都不肯见我。我恨那个陷害母后的背后之人!可是,直到今天,朕都没有办法查清真相!朕这皇帝,实在无颜去见九泉下的母后!”
我闻言,望着那张英俊的有些炫目的面庞,迎着那沉痛的目光,柔声道:“陛下,事情的真相总会有一日水落石出,母后的冤情总有昭雪的一天……”
话未说完,刘启一把便将我紧紧搂在怀中,低声道:“那天朕是受不了宫中人的冷眼,他们都以为,母后被废,我的太子之位必然不保,都一反往日的嘴脸,恶语相加,才偷偷溜出宫外,如果没有遇到你,绾儿,我就不可能咬牙坚持到今天。”
我暗叹一声,轻轻地揽着他宽厚的臂膀,低声道:“陛下,绾儿相信,只要陛下有心,总有一天母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