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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便就踏进了大殿之内,那背影,单薄而又肃索,在白雪落下的时候,勾起心头那潜在的悲伤。
晋若殇张了张嘴巴,却只听到啊唔的声线,这样压抑太深的悲伤存在心底已经快要涌出来,却只奈何她喊不出声。
她握掌成拳,浑身开始发起抖来,即墨予漓却在一旁开口道,“你可愿意修仙?”他没有办法改变,那么,一切就全交给阿若自己决断。
修仙。
凡人尚且被宿命捉弄,修炼成仙,只会更添一道伤口,更何况,她从来不信神灵,神灵若存在,必会护得她家人的一方安宁。
而不是在她承受着这样的苦痛之时,还远在天边看着,天神神仙清明,不会再被情愫所困扰,那这样的仙,修起来又有何意义。
她坚决地摇摇头,有些抱歉地看着即墨予漓,但即墨予漓只是点点头,阿若从来不喜欢修炼成仙,因为凤绫仙子身负仙子之职,也行事卑劣,以至于这样的感觉在阿若的心里,存了很大的一些阴影。
不想成仙,在他的情理之中,其实修不修成又有什么关系呢,阿若的身体里头,原本就有天神的血统。
他问出口,只想要告诉阿若,天神尚且无法做到的事情,落到凡人的身上更加难上青天。但阿若就是阿若,从来不愿意被勉强,从来是由着自己的性子。
“还是没变呢。”即墨予漓灿然一笑,这一方笑颜,竟然让纯净的白雪都失了纯洁之光,万丈的红尘,也及不上这样的微笑吧。
丽如夏花,净如白雪,也不过如此了吧。
晋若殇立在这白雪飘零之中,看着自家大殿上头的那块木匾,‘精忠报国’四个字是这样的威武而又庄严,这块匾,还是君王登基之时送来的,意是表彰父亲大胜南唐之后而亲手题的名。
父亲一生忠君报国,从来没有想过要震主,只是呵,有战功在那里,还有父亲手上的兵权,都是预示着一个结果,君上心疑,万般不会相信任何人。
那这四个字在此时,就显得太过于讽刺了,送这四个字的时候,君上可曾会想到自己有一天将这精忠报国四个人抛于脑后呢。
晋国公这个职务,对于父亲来说,不过是束缚枷锁,在他想要放下的时候,那上头却已经落满了锁,再也没有人能够帮着父亲将之取下来。
她垂下眼眸,有珠泪溢出了她的眼眶外头,被寒风一吹竟然让她感觉到刺痛之感,其实又有多少人明白,眼泪在流下来却喊不出来的时候,是多么让觉得绝望呵,她多想,多想亲口喊上他们一声爹娘呵。
天元正年的这个冬至,是这样的冷,是这样的惨白无力,她身形不稳,这些压抑在她心口上的疼意,让她吐出一口腥红的血来,红与白,原来才是最触目惊心的啊。
她不能开口说话,是因为她的身上得了一种病,一种心口不断灼烧的病,就好像她的灵魂缺了一道口子那般。有病,有病呵,她不是健康的姑娘,所以,父亲没有必要为她,而不能活着回来。
即墨予漓微微一动,也不敢动手碰她,她的灵魂还未恢复,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呢。
百花盛开之际,一切,许是都不远了吧。
☆、第二十四章 冬至
天元正年的最后一个冬天,雪下得很大,整个齐国国府都成了一片的白,晋若殇坐在朝雨阁的二楼上,思维并未放在即墨予漓授的红颜赋的书简上。
冬天过了,就快要到春天了,自那日接了圣旨之后,她看到父亲的机会变少了,每一日出入府内的是各部的将军们,漆黑的盔甲在白雪里头,显得异常的沉重,跟堆在天那头的暗色云彩一样,压得人的心头十分的不安。
即墨予漓看着晋若殇的侧脸,浅绿色的棉布长衣,在白雪落下之际,让他觉得分外的冷,阿若最适合的,便就是那一片浅浅的红,而绿色,使得那原本闪着光挺光亮的脸上,透出了一些的惨白和无力。
是为着第二年的春天那场南征之战吧,他将竹简搁在了铺成着白色锦布的木桌子上头,墨色的字迹落在木头简子上,摊开在目光所及之处,但他的眼波,却是直直放在自我沉思的晋若殇身上。
无法言语的阿若,十分的安静,如果不是身子立在此处,他会认为自己是在对着寒冷的气息言语,他开始怀念起以前的阿若了,哪怕是身负千百创伤,也依然傲然挺立,言语,永远是那般的顶天立地。
‘唉,看得太过于重要的,并不一定是好事。”这样安静而又冷凉的雪景之图被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