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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阴帝君浑身一僵,手上的力道减轻了几分,是啊,他之前可曾会想到过,那样善良的孩子,会落到这下墨血满身的下场。
鬼狱里头,他见到好几任鬼使上过受刑架,原以为跟着看多了就麻木了,却不曾想过,这些墨血沁地的血迹,竟让他觉得微微生疼,剜骨之疼,如同刨心,怎么能不够疼呢?
一时之间,北阴帝君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漓儿说得没错,如今殇若的下场,都是他们逼出来的,从那日的大婚开始,她就是被他们逼得踏入了鬼狱的纷争里头。现下,他还有资格说东华帝君他们么?
这一声声铁链拖动的声音,化成了一片的冰刀子,落在心口上,使得疼意入骨沁血,就如同在那裹毒的伤口上头,洒了一把海盐。
嗤嗤作响,却永不得复原。
殇若的眼前,慢慢浮现在一片淡绿的碧水,她的思绪已经有一些涣散,这锁脉之钉,当真疼得人难以承受,这种琵琶被穿,经脉被锁,让她只得这样硬生生地挺立着,倒下去,背心极疼,翻在地,却骨血模糊。
这是,曲水么。
她能够瞧得见那一弯无比恬静的碧水,正顺着往下流淌着,偶尔还能看到浮在水面上的几瓣粉红色的桃花,碧水桃花相印染,恬静怡然似幻境。幻境,是啊,身体上的疼意只能让她拥有幻境了。
修罗使以情上受刑架,而她,却是为了保全鬼狱上下,说不羡慕凤绫仙子那是假话,就算她那样子卑劣的性子,都能拥有爹娘为其报得仇怨,那她之前对凤绫仙子,倒真算是软了心的。
早知如此,她对凤绫仙子就不该心软,那一日仗着东华帝君的面就该赏她那一剑,就算是天雷袭身那又有何惧。
说到天雷,已经有些眼波涣散的殇若强逼着自己清醒,真是够偏袒的呵,他们能够动手打她,而她对东华帝君动手,就要受天雷轰顶的下场。
老天,你太过于残忍了。
殇若挪动了一下脚步,顿时觉得有一千只蚂蚁爬上了她的背,一寸一寸地啃噬着她的血肉,魂力被钢钉生生锁住,又岂是她现下能够挣脱得去的。那一日修罗使后头可还身受了八十一道天雷。
听得师父昨日说,修罗使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莫夕瞳回禀的时候,脸颊上都是淌着的泪。
不知道,锁魂台,又是什么样子的场景呢,但即便她现在墨血满身,也依旧不会退缩了,只因为,她不会让逼迫她的人,看到她这示弱的样子。
曲长吟默默地垂着头,跟着东华帝君的身后,心里头是说不出来的难受,她看着殇若落在地界上头的铁链在她的余光中划开弧影,这挪动的声响,牢牢地锁着她的心,她的鼻息里头,散着的是血液的味道。
她身为一阶僵尸一族,对血液极其的敏感,但此刻的味道,竟然让她淌出了泪花,她头一次觉得血液的味道让她极其不舒服。这种淡淡在她心头上泛起的疼意,比切肤之痛更来得让她无力承受。
那一日绫儿在她面前散成灰飞的时候,她心里全当没有任何感觉,仿佛是一个陌生人生死之后那般。有一些疑问慢慢爬进了她的脑海里,有一个肯定的答案停在她的心头,左右挥之不去。
但她不敢往那上头去想,如若,如若殇若是她的亲生女儿,那么,她如今逼得她亲生女儿上锁魂台,会让她疼死过去。
所以,她宁愿不去相信,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会是她的女儿,如果殇若是她的女儿,在她当日说出她女儿的特征的时候,就会站出来对她言明,但殇若并没有,这一层意义就显得十分地没有意义了。
即墨予漓心下里头再怎么悲伤,对着东华帝君和长岩族长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几位看到这一幕,是不是心下舒畅得多了?我徒弟如此的模样,可真是拜各位所赐。”
舒畅么?东华帝君在无声地问自己,他是应该感到舒畅的,但此刻,眉峰紧皱在一块,有一些心软划过他的心头,绫儿从小被他带到大,就在那前几日里头,被殇若诛灭成灰令他觉得万分的失落,还有一些自责在作祟。
现下这样一幕,还未见得殇若踏上锁魂台,他就已经在后悔了,他不懂,按着道理来,她给绫儿偿命是应该觉着理所应当的,这一刻,有一种东西正在从他的身体里头慢慢流逝,就跟他身体里头的鲜血,正一点一点往外头淌那样。
不过,他很快将这样的心态压下腹内,再怎么说,他身为东华帝君,统管九界司战一职,说出的话也是一诺千金,又岂是会被心软而反悔得去的。
“如非她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