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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涨雪融山上日,缸倾酒尽落花空。
岩空落雪松惊梦,院静凝云水咽歌。
衫碧睡花余点乱,纤纤捧碗玉颜酡。
素素不得不佩服这个大文豪,于是便将这两首诗念了出来。
绿珠刚弹拨完一曲,听着素素一字一顿:“没有想到素素竟是一个才女,这般巧慧的诗句都信手拈来。”
素素只是吐了吐舌头:“我哪里有这般厉害啊,不过是沾染了前人的光,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闹腾了一番,身子倒也酸乏了,于是两个人便草草梳洗了一下,躺在床上,素素原本以为今天至少会做一些梦,然而睡熟了之后,故人与往事俱不曾入梦,竟然得到了一夜的好眠。
隔日的时候,醉里梦乡中的妓子都咬着手帕都窃窃私语,眼风还时不时朝着绿珠所宿的绿芜阁瞟,多少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素素打开门时,还见着几个可以在绿芜阁周边晃荡的女子,伸长着脖子,也不知道在等着什么样的好戏上场。
素素手中端着昨日煎出的茶末子,往楼下走着,一个身着大红色水纱的女子故意亮着嗓子和身边女子说着笑:“唉,真是可惜了某个人啊,还以为自己抓到了跳上枝头便凤凰的机会,谁知道,现在人家好好的一个公子,竟然不能人道了,也不知是她施了什么狐媚法术,竟能硬生生地把一个年轻力壮的身子给掏空了。”说着还修剪了一番精美的指甲,吹了一口气,细碎的白色粉末被顺着气流的方向尽数掉落在地面之上。
对着她的冷嘲热讽,素素倒也不以为意,只是面不改色地倒了茶末子,笑意吟吟地说了一句:“也总好过某个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好。”
转过身时,却看见怜妈妈阴沉着一张脸,素素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妈妈早上好。”便哼着小曲儿走入了绿芜阁,倒是怜妈妈插着腰板,开骂起来:“好你们一帮小狐狸崽子,好端端放着这么多的活儿不做,倒是越发偷懒起来,敢在背后嚼舌根了,仔细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巴。”
红衣女子顿时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大气都不敢出,躲在一边,眼神却是一如毒蛇般阴鸷。
怜妈妈扭着水蛇腰,走进了绿芜阁中,打了一番腹稿之后,便笑着开了口:“绿珠啊,谢公子的这件事,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毕竟,我们醉里梦乡的恩客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改天妈妈便帮你觅一个更为俊俏的小郎君。”
绿珠手中拿着一把木梳子,心不在焉地打理着一头墨发,一根发丝缠绕在木齿上,绿珠只觉着头皮一阵发紧。
怜妈妈站在旁边唱独角戏,自己觉得老脸隔在台子上,都下不来了,好在此刻绿珠淡淡地说了一句:“怜妈妈,你的意思我知晓了。”
于是怜妈妈便在绿珠寡淡的表情之下走开了,心中却是感到万分诧异的,自己在这一行摸爬打滚了近二十年,哪样的女子没有见过?更为烈性的也不是没有对付过,却是从未有过绿珠给她的这般感觉,生冷疏离,却又是不违背她的指令,然而,自己对着这个如琉璃般的女子,却是感到无端的害怕,慕诗客啊,慕诗客,你究竟是带着她经历了怎样的生活,好会把一个女子打造成了这般的疏离通透的人儿?当下便叹了口气,提着衣裾走开了。
六十二,魂兮归来
素素回到绿芜阁,便将门闩插上了:“姐姐,现在街头小巷倒处都谈着谢家公子的糜香艳事,由此看来,谢府的下人嘴巴着实不紧,也不过是过了一个晚上,便被添油加醋地传成了这副样子,着实是人言可畏。”
绿珠挑了一抹发,绕在珠钗之上,对着黄澄澄的铜镜,细心地插在了发髻之上,只是冷冷地开了口:“也不枉费我整整六个月都对着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还要强颜欢笑。”
铜镜中的女子冷峭着一张脸,殊无半分笑意。
素素接过绿珠手中的梳子:“我的好姐姐,真是委屈你啦,本来,我也想将香料调的浓稠一些,好让他三个月之内便尝试不举的滋味,却又担心被谢府中那些医者发现,便多污了你的眼三个月。”
素素从妆奁盒子中挑出一枚绿松石搭在绿珠的发梢上,笔画了一番角度,便贴了上去。
“无妨,这倒是件小事,左右也不过是陪着他弹几首小曲,只是,素素,那些医者能查出这味香有问题吗?”
“姐姐,你尽管放上一百个心,巴戟天原本便有催情的药效,我不过是在香料中添了一味雷丸,加速他每日遗精滑泄罢了。”素素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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