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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三国明白这话的真意:“这时候,大雪封山,跑生意的人都不敢进来。镇里还是那些老话在传来传去。”热乎乎的几块腊肉吃进肚子里,段三国心里踏实了许多,“你家的腊肉真香。”�“这是前年的,腊肉起码要熏上两年才香。”�
“我家的肉,就是放在肚子里也腊不了这么久。你家的东西就是好,腌菜也好。”�“听说你妻子的手臭,手臭的女人不能碰腌菜缸。明年再腌菜时,让雪大奶去帮帮你们。”
�“您老快莫这样说,回头一出门,我就要摔跟头。”
�“三国呀,你像是长着一副牛眼,看东西都是放大,以为别人是庞然大物,所以那样听话。”
圣天门口 一九(2)
雪大爹拿起火盆边的酒壶,倒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谷酒,递到段三国手上。
�段三国受宠若惊地接过酒杯,美美地喝了一大口。
�雪大爹继续说:“杭九枫与你相反,长的是狗眼睛,看东西总在缩小,将别人看做了蚂蚁,所以才那么大胆。看你的样子也还有些福贵相,不该这样落泊。你得有点想法才行。 ”�
一连喝了三杯酒,段三国真的有想法了:“我不是没有想过。马镇长死后,最应该由我来当镇长。”�
雪大爹说:“别人都说最好让杭天甲当哩!”�
段三国说:“这话也不假。可他家老二一死,这镇长由他来当就不合适了。一旦查证谁是杀人凶手,办起事来就不公平。”�
雪大爹说:“这样想也对,只怕还有人不答应。”�“我晓得,雪家人是不会在意这个小官的。只有常守义,这一阵走家串户比天上的燕子还勤快。”雪大爹将吊锅里的一块腊肉翻起来,示意让段三国夹了去。段三国还记得客气,虽然心里馋,仍然将筷子暂时放了放。嘴里越说越带劲:“有句话我一直放在心里没有说。马镇长死时,我还以为是杭家人干的。杭家老二一死,再这样想就没道理了。于是我就想到常守义。这些年,马镇长经常带我出门收课收税。每次收到常守义的头上,他都要说,等马镇长死了,这个镇长就该他来当了。前些时来镇上断案的黄县长就说过,他是见过大世面的,用柯刀杀人,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离奇的事,不是常守义,换了别人就是将头劈成八瓣也想不出来。”
�“你这样想对别人是一种启发。天门口这地方,只能容下你。说实话,我还不相信马镇长和杭家老二是常守义杀的。最可信的还是杭九枫杀了马镇长,有人为马镇长报仇,杭家老二才会送命。人心难测呀,说到底祸根是杭九枫。若是他像杀狗那样对付人,天门口还有好日子过吗?如果你能将他除掉,我就支持你当天门口的镇长。”�
“你要我杀人?我不会杀人!也不敢杀人!”�
“你若是只懂得杀人,我就不支持你当镇长。你还记得马鹞子和黄县长许的愿吗?你的话对于他们简直是求之不得。”�
段三国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暗淡下去:“杭九枫这一阵总在小教堂进出,不管董重里有没有在背后为他撑腰。万一牵联上董先生,就算你老不说我,天门口还有那么多的人,他们一人一泡痰就能像西河里涨大水,将我活活淹死。”�
雪大爹不由得提高了嗓门:“谁叫你扯上董先生,再说你也没有怀疑董先生,你不说,别人还能从你嘴里抠出话来!你应当去一趟县城,否则,错过这条路,就没有这座凉亭了。”�
段三国说:“雪杭两家有仇,与我没有关系——”
�雪大爹说:“从现在起,你就该想着如何在天门口保境安民。”
�段三国高兴起来,回家将锣槌交给妻子,让她替自己打更。
圣天门口 二零(1)
想着杭九枫要遭报应,雪大爹也难得一见地高兴起来。他让雪大奶将吊锅里添些豆腐,正要好好吃一顿,伙计在外面叫:“小教堂的贵客来了!”雪大爹一听,连忙让伙计将客人引到书房里,自己随后就来。雪大爹将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才起身往书房走,还没进门,就一连串地叫着:“怠慢了!怠慢了!”正在书房里四处张望的杭九枫赶紧往旁边一闪身,让傅朗西上去同雪大爹说话。“董先生哩?”雪大爹下意识地问。傅朗西笑一笑说:“他在屋里准备晚上要说的新书。”雪大爹招呼傅朗西在一只青花瓷鼓上坐下来,顺手也朝 杭九枫指一指,那意思是请坐下还是请滚蛋,他也说不清楚。杭九枫丝毫不顾这些,结结实实地往那青花瓷鼓上一坐,屁股还没放稳,突然像走路不小心踩着牛屎那样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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