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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中朦胧地浮现。
干你屁事!——我冲那个声音咆哮着。
——该说你逃避成瘾吧?杀了海燕以后,再以遗忘又杀了他一次的你,现在还能逃到哪里去?
——住口!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
——哦呀,明知自己有罪,还拿“替代品”当“救赎”,你“坚强”得很嘛。
——不是的!没有谁是谁的替代品!
——不是吗?故意忘记海燕的样子,纵容自己接近长得和海燕一模一样的——
——闭嘴……
——很痛苦是吧?想死对不对?而且还自残……哎呀,在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海燕的爱意之后,你还打算背叛海燕的生命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任谁遇到这种状况都觉得死了比较轻松吧。虽然你答应过父亲,答应了海燕——活着承担你的责任——不过反正他们也死了。那还管什么承诺啊职责啊,死了就解脱了——
“住口,住口……”
不知不觉之间,我的意念化作破碎的悲鸣漏出了咽喉。
“别说了……可恶……”
从我心里释出了阵阵宛如共鸣般的言语,经过暧昧的搅和,塑造出一个截然不同于四枫院时人的另一个自己。她对我的指责问罪,像是回音一般在我心里始终盘旋不去——说我是个伪善者、说我是个卑鄙之人、说我背信忘义……
我唐突地察觉到了始终萦绕在我心头的违和感究竟为何物。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的齿缝之间,迸出了榨出心底仅存的气力所发出的孱弱嘲笑。而这个声音跟刚才的指责来自相同的地方。
一种领悟在我心里开花结果。
这就是我觉得自己身体与心灵之间出现裂痕的原因。
答案其实不值得一提,是很单纯、非常单纯的事情。
“原来我,是靠对自己的仇恨活下来的啊……”
对自己的漠视、疏离,抹杀了自我意识,都是因为恨之入骨。
所以在两个人格间转换身份,籍着对四枫院时人的鄙视,籍着对绫原时人的否定,苟延残喘着。
然而此时此刻,被我用遗忘给背叛了、谋杀掉的自己,那个女人,她总算在我的身体里复活了。于是我们的存在,在仇恨与罪孽的地狱里炽灼的熔岩中,终于构成一个完整的“我”。
身体无法承受这般不断翻搅的滚烫浊流,我痛苦蜷屈起了身子,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即便如此,痛楚却依旧没有获得舒缓,并且长驱直入,狠狠撞击着我的脑浆,撕裂了我的思考。
不知究竟是源自于愤怒抑或悲伤的浊流,将我的思绪不留任何余地的埋葬了。血呛在我的咽喉里,将喉管封住了。我在似梦非醒间痛苦地咳嗽,发出挣扎的嘶喊,在窒息中,意识开始摇曳。
歇斯底里地哀嚎时,我感觉到有人抓住我的手。
骨节突出、很有些粗糙,手心却无比温暖。那只手用力的抓住我。
在那一度失去,而今又被找回的暖意之中,我渐渐停止了挣扎。
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海燕。他在对我笑。仍是以往那张爽朗而质朴的笑脸。
“阿初!”他在叫我。语声也清晰留在我耳底。
“唷,什么呀,一脸郁闷……你呀——”
那笑容将我的眼睛刺得生痛,但我努力将双眼睁到最大,不曾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节。
曾与他共度过的那些时光被他的笑容统统打上了金色的烙印。不论是在金色的阳光下,还是在波光闪烁的湖畔,抑或是落叶缤纷的草地,他总是一脸爽朗的微笑,就像是所有阳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一直一直如此耀眼。
我得以切切实实理解了露琪亚、还有海燕番队里其他女孩子们时隐时现的嫉妒。不止如此,此刻我甚至嫉妒自己本身,嫉妒轻而易举地获得与海燕在一起的幸运的自己,嫉妒随随便便同他度过亲密时光的自己,嫉妒得胸口深处有些发酸。
就让我在如同死亡一般甜美的沉睡中度过残生如何。
我是那么希望梦是现实、现实是梦。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醒来时我仍在哭泣,不是因为悲伤。从欢欣的梦中返回悲伤的现实,其间有一道必须跨越的裂口,而那根本是跨越不过去的,尝试多少次也无济于事。
【六月十九日】压抑在心中的话语
《'死神'我的亲亲守护女神》绯村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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