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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君,比起我,你的想法更异于常人才对……”
“怎么可能,从任何方面来看,我都是个普通的正常人,而你是个怪人……不,是‘大和抚子’牌洋娃娃。”雨龙的表情非常愉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对我的吐槽之上……
“真是的,越看你越觉得像。你肯定没看过那部电视剧……对了,《波恩的身份》这部电影你也应该看看,和你的境况一模一样,主人公也是失忆后找寻自己的身份……”
走廊的尽头就是一年三班的教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想到电影中的火爆场面,雨龙看起来热血沸腾,不知不觉走到我前面,回头边说边冲我比划,不时推推频繁下滑的眼镜。
他是个肢体语言相当丰富的人……刚才保健室里那名阴郁激愤的少年就像从没存在过一样。看着他这幅活泼的样子,我笑着说:“这么说来,似乎必须得看呢。”
“是吧是吧,想看的话,我可以借你DVD!”
“可我家没有DVD播放机……”
“那来我家看也……啊不……”
推开教室门时雨龙意识到自己说了很唐突的话。涨红脸,他用比正常的音量略大的声音说:“我把DVD机借给你吧!”
“那真是多谢啦……”我边笑边跟在他后面走进教室。
“嗳嗳?石田同学和绫原同学是一起进来的?该不会一直在一起吧!”
“我刚才是不是听到石田同学邀请绫原同学回家?啊啊啊,是幻听吧?”
然后有“我也听到了”的附和声,没法回归透明状态的雨龙被大家的注目和议论弄得快石化。我这时该把他对我的嘲笑都报复回去才对,但现在,我僵立在教室门口,无法动弹。
耀眼的橙黄占据满眼。我的视线僵硬的下移,在那之下的面容,百分之一千,百分之一万的……
看到黑崎的脸我就明白过来了。这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让人觉得惊悚,对,惊悚,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就像是被惊雷从头顶刺入内心、贯穿全身,或者说是被狠狠一根闷棍敲在脑后。
被刺激到了?被打击到了?或者说是罩在眼前的迷雾片刻间一扫而空,突然将真相看得这么清楚,于是猛地,眼睛有种灼痛感。
坏消息是,之前弄错了,而好消息是,现在找到了。
“绫原同学,你没事吧?”雨龙慌慌张张的声音像是由很远处传来。
不该是这样。不单因为雨龙离我不到半米,在这个教室内,距离对我没有意义,声音无论远近,不分大小,在我的感知中都没有分别。
但现在,雨龙的声音在我听来很模糊,离我很远。
大概是因为时间和空间在我的感官中都模糊掉了。混沌的宇宙中茫茫无边,只有我和“他”两人,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那名少年,叫做黑崎的人,正坐在我坐了半节课的座位上,手撑着下巴,满脸写着“这个世界真无趣”,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
“绫原君,怎么哭了?”这个声音,啊,还以为大脑已经停转了,结果它立即告诉我答案——有泽——她接着说,“身体不舒服吗?不要紧吧?要不要去……”
神色关切的有泽,满脸焦急的雨龙,向这边靠拢的人群,向我伸出手的井上。
我真感谢会自动关注到这些的大脑。让我无法沉溺于强烈的情绪,给我看自己脆弱的样子,让我被自己的失态刺痛于是恢复冷静。
“抱歉,大概有点低血糖……”手指轻轻扫去眼角的泪珠,“让大家担心了,真的非常过意不去。”
“这种时候还鞠个什么躬,真是的,”雨龙的呵斥声,“我去拿便当,你就在这里等着。”
“哎?石田同学和绫原同学的关系很好呢!”井上惊讶的说。
“笨蛋,这种时候说什么呢,”有泽温柔的弹她的脑门,然后对我说,“下午的课没问题吗?需不需要回家休息?”
更多女孩子走过来寒暄问暖,顺便鄙视发出“绫原同学,请不要早退,就算在保健室休息也好请留在学校吧”这种感慨的男生们。
觉察到门口的骚动,黑崎缓缓向这边看过来。接触到他视线的刹那,心脏沉重的一跳,然后好像就此停顿了一样。
踏实感,真实感,被拯救的感觉,差不多就是这些,汇聚成得到救赎的感觉。其实一点也不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