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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下这势头,他再也没有一战之力了。——他身上最严重的伤势不在左手,而是在肩头。在他的左箭头,一根又长又黑的铁箭透骨而过,将他死死钉在了宫殿中的一根大柱子上。
射箭之人自然是陈文昊。他左手持一张铁背弓,眼神冷冷盯住昭灵皇帝,而在他右手边上,两根同样又长又黑的铁箭蓄势待发。
本公主早就说过,陈文昊从来都不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男人。他先前应允昭灵皇帝的话,不过缓兵之计,而弯弓搭箭,固然有营救本宫之意,然本公主却绝对不能因此掉以轻心,能自救之时,还是自救为上。否则,一旦长箭稍微偏了那么一偏,被钉在柱子上的人可就是本宫了。
方才兔起鹘落,杀机重重,甚是凶险。本公主认为,此时陈文昊在场,刚刚经历了这样的场面,我应该表现得柔弱一点,于是装作一副弦然欲泣、被吓到了的样子,跌跌撞撞朝陈文昊奔了过去。
陈文昊明显愣了一愣,还是由着本公主一把抱住了他,伏在他肩头失声痛哭。
一个弱质女子,在受了惊吓之后,遇到一个看起来尚觉得可靠的男子,如此反应,虽然略有出格,但是也说的过去。想必陈文昊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层道理。他甚至还柔声劝慰了本公主几句,见本公主半边衣袖已被扯破,半露春光,就解下身上的披风,为本公主披上。
“我……我受崔兄所托,前来寻你。”陈文昊说道。这何尝不是一种撇清。
本公主才不想让他得逞。“我……我好害怕,我以为我要死了。你……你竟然拿着弓箭要射我,你……”本宫伏在他怀里又哭又闹,甚至还举着小粉拳打了他两下子。然而这种力度与其说打,不如说小猫磨爪子挠痒痒更加合适。或者,有个更贴切的名字,叫做打情骂俏?
“不会的。我的箭一向百发百中,不会伤了你的。”陈文昊丝毫没觉得异样,耐心解释道。他怕本公主身娇体弱,无力支撑,甚至还揽住了我的腰。
夜里被昭灵皇帝传召之时,本宫就特意打扮过的。如今虽然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却自有一种凄艳的美。本公主装作无意在陈文昊耳边吹气,发丝也直往他颈窝里蹭。本公主非常满意地看到,陈文昊的面目越发柔和。
“咳咳,将军,这可是崔家妇……”不知道谁那么不开眼,小声提醒了一句。
陈文昊身子一颤,紧接着我便感到一股大力将我推开。本公主踉踉跄跄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子,裹在黑色披风里的身形愈发显得单薄。我十分委屈地望着陈文昊,甚至了眼眶里还蓄了些许泪光,然而他却看都不看一眼。
“皇上,血债自有血偿时。”陈文昊转头,望向面色灰败的昭灵皇帝,“你沉迷妖道,亲信奸佞,识人不清。我陈家向来忠心耿耿,奈何你相疑甚深。屈死太子在前,逼死我姑母陈皇后在后。甚至我父兄之死,与你也脱不了干系。如是大仇,不共戴天。你死有余辜,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昭灵皇帝自知难逃一死,此时却突然仰天长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的意味。
“朕懂了,朕终于懂了,先前陈素娥被国师批命说堪为国母,社稷之福,原来竟是这般道理!否则朕睡了陈素娥这个贱女人,你们陈家焉能有今日之风光!哈哈哈哈,艳儿,”他突然间叫起了我母亲杨皇后的名讳,“是朕辜负了你,朕错怪了你啊!”
“朕识人不明,做错了很多事,自知难逃一死。”昭灵皇帝笑够了 ,突然又平静下来,“陈文昊,朕临死前,托付你两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大熙朝之殇
一代帝王,少年时英明神武,到了晚年,却落到这般下场。昭灵皇帝并不是一个笨蛋,他只是一个生不逢时的悲剧人物而已。关于这一点,陈文昊心知肚明,因此见人之将死,他终于发了一点恻隐之心。
“讲。”陈文昊说。
昭灵皇帝微微一笑,恢复了他从容闲雅的本来面目。
刹那间,我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人到中年却仍不失英俊、贵气凌人的帝王。
那时的我,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孩,急需得到他的承认而活命。因此在他手刚刚伸过来的时候,便像献媚的小猫小狗那样,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他那时脸上的笑容,便与此刻更无分别。
此后,我在不断的揣摩上意和邀宠之中,得了他的庇护,这才在昭烈皇后无孔不入的监视和不动声色的压迫之下,渐渐有了喘息之机,渐渐有了反击之力。有的时候,他明明看出了我的小心机,却不予说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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