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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每个星期都有一节思想探讨的自由讨论课,由老师牵头,提出话题,再由学生各抒己见,老师从旁提点、引导学生。此一举意在引导孩子们正确的思想观念,也顺带培养口才。
今天的课题讨论的是“女生,你的未来”。
课堂辩论十分激烈,气氛还有点燃。纪然一路在表格里对该老师打了最优,但没想到总结时,那位老师说了一番耐人寻味的话——
“你们这一代人是自由的,幸运的,尤其是女生。封建旧俗已逐渐根除,你们可以释放自我,追求自由,达到你们所能抵达的高度。但是,我希望,这个高度,是你们靠自己的力量去攀登,而不是靠傍大款、做小三等等这类低劣卑贱的手段……”
纪然想起来了,被捐款事件挤掉了官位的人,不正是这堂课的老师,覃先明么?
林欣去找纪然时,纪然还没下班。关少钦正好回家,从车里下来,看到她站在大铁门门外。母子两个谈了一会儿,关少钦便也知道捐款的事了。
关少钦知道林欣喜欢茶道,购置新家物品时,就列了清单让管家提前准备了一套茶具,今天正好拿出来招待她。他将沏好的茶推至林欣面前,说:“这是魏枫的把戏。”
林欣正端起茶杯,闻言诧异地抬头,“你怎么知道?”她只讲了魏家捐款是以她的名义进行的事,并没说“提出以她的名义捐赠”是出自谁的主意。
关少钦品了品自己沏的茶,还行。
他说:“直觉。我之前有听然然提起过去的一些事。”虽然想不明白捐款这件事对纪然有什么影响,但如果是魏枫做的,那其中的原因必然不纯洁。
林欣神情凝重,思索片刻,喝了手中的茶。
关少钦想起上个月与魏枫在夜泉酒店偶遇的情形,问道:“您心目中,魏枫是怎样一个人?”
林欣放下杯子,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我说不清他。小时候他并不了解他爸妈离婚的原因,又听信流言蜚语,固执地认为是我勾引了他爸,也十分痛恨然然。因为他,我差点跟就跟你魏叔叔离婚了,好在那档口上你魏叔叔把他送走了。要说我对他的看法,不好不坏吧。他坏的时候还是孩子,我一个大人没法跟孩子较真。长大了感觉变化不少,行事作风稍稍稳重了些,对别人也有了一定包容心。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
关少钦下意识想起上个月在夜泉餐厅偶遇魏枫时的情形,当时纪然背对着魏枫,而他的位置则正与他面对。他看到魏枫走过来,不怀好意的眼神一直锁定着纪然。在魏枫的手按上纪然的肩膀那一刹,自己的身体已经动了。然而一对上自己,魏枫立刻变换了一张无辜、无害、谦和的脸。
会演!
“捐款的事,当时敬国只跟我随口提了一下,我没多想。要不是然然给我打电话,我根本不知道是以我的名义实施的捐赠。我去问了魏枫,他说,以此表达过去对我的不敬,也让然然在学校工作有底气些,让那些老师知道他是魏家的孩子,不敢欺负他。”
关少钦挑眉,“您信?”
林欣摇摇头,“我想信,但说真的,他不是我生的,我不了解他怎么想。我要先问问然然在学校的情况,才能下结论。”
关少钦没说话,低垂的眸子盯着手里的茶杯,有些走神。
林欣又喝了一杯,感受到茶的清香,觉得很是舒服。她抬头望见关少钦表情有异,回想刚才所谈内容,便问:“阿钦,然然没有跟你提这件事?”
关少钦自若答道:“提过,不过当时在医院拆线,我们没多谈。”
事实是半个字没跟他说。别看他现在一脸平静地跟林欣聊着家常,但心里已经火冒三丈,连纪然回家后用什么法子收拾他都在脑子里过了上百遍。
说到这里,林欣关心了一番关少钦的伤和恢复情况,最后她问:“你们结婚也一个多月了,还好吗?”
关少钦挺了挺背,“挺好。”
“然然从小粗枝大叶,还有点皮,你是从小活得精细,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时间长了难免出现矛盾,到时候都互相包容一下。”
可怜天下父母心,林欣还是怕纪然会吃亏,虽然关少钦是好闺蜜的儿子,可她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有了阴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纪然的幸福,就怕他走上自己的老路。
关少钦点点头,十分受教地做下保证:“您放心,我会永远爱他,用我的性命起誓。”
啪嗒一声,重物坠地。
林欣和关少钦都朝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