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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明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大厅里摆着一副老大的海报架,黑色的背景里只有一个人端着小提琴站在舞台灯光中,旁边“知名留法小提琴家回乡演出”“中秋音乐会”等等字样。
那张半光半影中的侧脸,虽然看不清晰,但难掩秀美柔和,气质动人。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身影瘦削而笔挺,宫廷小王子一般高贵优雅的气场,熠熠生辉。
简明皱着眉头将海报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觉得这只不过会摆摆造型装装逼罢了,然而一转头,果不其然看见贺小山痴痴然的神情,霎时牙痒。
“怎么?想留下听了音乐会再走?”
“……”
“贺小山?”
“贺腿毛!”
贺小山转过头,对上简明愠怒的神色,呆了一阵之后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尴尬,张了半天嘴,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不会去的。”
简明都被气笑了,“合着你心里还想去?看我份上不去了?”
他转身一瘸一拐地跳开几步,被贺小山从后面拽住,“不是你想那样,我没那么贱。”
“我也没那么贱!”简明怒道,“贺小山,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刚才那傻样儿!你心里只要还想着他一点儿,你就别跟我继续!”
他撅着屁股还蹦跶着要走,贺小山当着众目睽睽从后头搂住他,猪头脸上神情很是紧张沉痛,“真不是你想那样,我,我就……毕竟我跟他这么多年,你总得给我点儿时间忘掉。”
简明咬着牙,“我不是做慈善的,贺小山。你简哥二(十)八芳龄,大好青春,没那美国时间陪你耗。”
“我知道,”贺小山的声音粗喘着在他耳边,“你给我一分钟行不行?就一分钟。”
他将脸埋进简明肩后,怀里简明温热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臀伤的疼痛。贺小山的心跳得厉害,呼吸急促,十几年过往走马观花般地在脑中回过,最后定格在他和秦朗最后一次分别。
那是在秦朗的卧室,副总还趴在地上呕血装死,他紧握拳头大踏步离开,秦朗在后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知道秦朗有话要说,但还是走了。
简明太了解他,他心里是真的想去音乐会。他跟秦朗还欠一个结束,他们从没说过分手,他无法就这样跟过去告别。
但他也无法放开简明。
贺小山沉默了许久许久,最后狠狠一咬牙,抬起头来说,“好了。”
“这就好了?”
“真好了,全忘了。不信你剖开我脑袋看看。”
简明又被气笑了,“唬谁呢?今天就算了,再有下次,我真剖开你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屎糊的。”
贺小山看他消气,松下口气来,就着他脖子后面亲了一口,“我背你出去?你这样不好走。”
“得了,装模作样给谁看呢。周围人都瞅着咱俩了,起开起开。”
贺小山硬要背着简明出去,简明硬不让,两个人拉拉扯扯地离开了酒店大厅,贺小山在间隙中偷偷扫了那张海报最后一眼,别过头走了。
29
简明有的时候吧,都不知道自己喜欢贺小山什么。
何瑞生那玩意儿贱归贱,好歹生得俊美动人,床技又好,知情识趣,平时也很会搞点儿二人浪漫,工作稳稳定定,也没什么经济危机。
贺小山穷逼一个,又闷又糙,腱子肉啃起来虽然带劲,倒过来被啃一次就能折了简老爷半条老命,成天闷家里搞完设计就玩游戏,三棍子打不出一个新鲜屁来,性格又优柔寡断,不干不脆……想来想去,也就老实听话这一点差强人意,就简老爷养臀这段日子,出门拎包,回家提鞋,洗衣做饭,刷碗暖床,任劳任怨,比养只金毛省事儿。
简明这几天屁股其实好得差不多了,但还处于装病不干活的阶段,懒洋洋地趴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贺小山蹲在地上一脸木然地给贺天鹅洗澡。贺天鹅被摁在洗衣盆里,嗷嗷乱叫,往他爹手背上一阵挠,贺小山面不改色,一手泡沫从头到尾给贺天鹅理了个顺溜儿。
洗着洗着被蚊子叮痒了,贺小山随手挠挠后腰,裤衩儿一耷拉,露出大半个结实屁股。
简明怦然鸡动,咽了口口水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最凄惨的事莫过于明明他已经魔怔了,这不上道的傻‘逼还心心念念天边那朵白莲花。
自从上个月在B市酒店门口看了那张海报,贺小山就时常心不在焉。
你瞧着吧,在那儿洗猫呢,洗着洗着就发起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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