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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瑾的麻烦;不远了。
扬州府;官学后街沈宅。
贺氏手缠着手绢;难掩焦躁。旁边站着个妈妈;安慰道:“太太别太担心了;自打大爷了解元;连知府老爷都给老爷下了帖;旁人也客客气气的;没有人会不开眼慢待老爷……”
贺氏苦笑道:“我不是怕旁人慢待老爷;我是怕旁人太高抬了老爷……只这半月;老爷就收了四个美婢、上千两银的现银了……”i
第四百五十三章 金榜题名(四)
直到入更时分;沈源才醉醺醺的回来;另外附带了一顶小轿。看着娇滴滴的美婢;贺氏不由一阵气闷。吩咐人将人安置到跨院;又叫婆子扶了沈源下去;贺氏才对跟着沈源出去的管事道:“那婢子是冯老爷所赠?管事躬身道:“正是;除了婢子;还有礼单。”说话间;掏出了礼单。贺氏叫婢子接了;亲自打开看了;不由心里一哆嗦。就是知晓冯老爷是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盐商;这礼也太重了。毕竟沈源不过是九品教授;就算冯家有子弟在府学读书;这馈赠也太丰厚了。这礼单上;只现银就五千两;还有玉佛金杯等摆件;另有女子所用的钗环佩饰、绫罗绸缎;倒是色色齐全。贺氏叫人将箱子抬上来;足足装了六口箱子;物件之华美;是礼单上所不能提及的。贺氏并不觉得欣喜;只觉得心惊;捏着礼单;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冯老爷虽是商贾;却是身上捐了功名的;是知府老爷的座上宾。这价值万金的礼砸下来;所为何来?贺氏并不愚笨;反而有几分急智;否则也不会将斗败了婆母;将丈夫笼在掌心里。脑子里转了一圈;贺氏已经隐隐猜测到冯老爷的意图;却依旧心存了几分侥幸;揉着太阳穴道:“今日冯家宴客;都请了什么人做陪客?”管事回道:“并无外人;只有冯老爷的几位内兄做陪。”贺氏只觉得太阳穴直跳;摆摆手打那管事下去;面色抑郁。旁边妈妈道:“礼虽重;却没有正经陪客;或许冯老爷家只是财大气粗;礼物才这样丰厚;太太也莫要太担心了。”贺氏冷笑道:“舅爷出来;还不是正经陪客;这是要做通家之好呢。老爷并不是才到扬州;冯家作甚前倨后恭?这哪里是收礼;怕是卖儿子呢?”妈妈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不能吧?大爷可是解元;说不得还是状元公;什么高门显宦的小娘子找不到;要从商贾人家聘媳妇?”“要不是看中大爷;那是看上老爷不成?扬州城里谁不晓得;冯老爷七个儿子;只有一个老来女;爱若心肝;今年正是及笄之年。”贺氏道。妈妈道:“再是疼宠;那也是庶女……呸呸;就算是嫡女;商贾门第里出来;也配不上大爷啊。”“换做旁人家;冯家或许是不敢想;换做咱们家;却是未必;谁让老爷是这样的秉性。冯家想要算计老爷;连心思都不用费;只用银子砸;就能让老爷心甘情愿点头。”贺氏满身疲惫道。以沈源现下的身份;不过是府学的教授;可这三年来也是变着花样从府学与学生身上捞钱。就是接了张老安人过来;也是为了一年一次的寿辰与年节多收礼。要不说扬州富庶;几年下来;进账也有上千两。贺氏婉转劝了两回;徒劳无益;险些夫妻情分都淡了。贺氏没有法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继子沈瑾;贺氏并无恶感。沈源已经是知天命之年;就算贺氏有了亲生子;以后也未必能靠上的老子;说不得还要依靠兄长。为了这一点私心;在沈瑾收回名下产业;将沈源安排的管事都打后;也是贺氏劝着沈源;才没有让沈源去作沈瑾;使得父子之间没有撕破脸。妈妈是贺氏心腹;跟着到沈家来;看了好几年;自是晓得自家老爷贪财好色的性子;不由咂舌道:“那大爷真要娶个商户女做嫡妻?那也太可惜了。”贺氏苦笑道:“这样坑儿子的老子;活似仇人;哪里像是亲爹呢?”妈妈安慰道:“且随老爷去;反正大爷又怪不到太太身上。商户女有商户女的好处;身份低了;以后也不敢在太太跟着猖狂;要是高门显宦出来的小姐;说不得还要轻狂;引得太太生气。”贺氏摇头道:“怎么怪不到我身上?不行;我不能任由老爷胡闹……需往京中去信……”妈妈犹豫道:“老爷忌惮这个;要是老爷晓得;怕是要恼了太太?”因贺氏与沈瑾年纪相仿;沈源又是个爱疑心的;便不喜贺氏与沈瑾亲近。贺氏想起丈夫的龌蹉猜测;不由羞恼;道:“谁家好好的;会想起这个?他自己是淫的;只当旁人也如此;真是令人难作呕”虽说不甘;可贺氏到底听了妈妈的劝;没有直接去信给沈瑾;而是写给五房郭氏。原本贺氏应该写信给族姐沈氏族长太太;可是她与族姐并不亲近;且这是沈瑾终身大事;还是当知晓沈瑾知晓。五房郭氏虽是出了名的疼沈瑞;可五房毕竟与四房毗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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