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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二十多位脑神经科权威,由左焕宗副院长为首,於十四日当天中午十二时为孝慈举行会诊。荣总派来协助的吴进安医生都认为,这已是最强大的阵容,也是北京能够动员的最大能量。
我在陪伴孝慈期间,就听到有人说,孝慈所受的诊治和待遇,是国家领导人的高规格了。在医院外好奇围观的民众也知道,有一位从台湾来的要员在接受治疗,但叫不出名字,有的便说:“是蒋介石的一个孙子在医院里。”申德以及劲松、友菊对北京方面的协助和努力,都认为没有话说,也非常感谢。
相濡以沫兄弟情
我一口气专程飞了二十五个小时从美国来到北京,只有一个意念,就是要在孝慈有难的时候在他身旁,不管他听不听得到我的呼唤、晓不晓得我的焦虑,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独地躺在北京的医院里。一想到先母在桂林医院临终前孤独无助的一幕,就是要付出再多的代价,我一定要陪孝慈走完最後的一程。
我和孝慈很少分开过。最初,还有外婆依靠,外婆过世後,两个孤孤单单的双胞胎,几乎像弃婴一样,被放置在漫漫的人生大海上闯荡,虽贵为蒋家骨肉,却无法在最需要的时刻,得到最起码的关心或呵护;两人只有相濡以沫,相互扶持,一起在苦难中成长,感情就格外浓郁。对於新竹那段艰苦岁月,孝慈於一九八九年六月叁日在《中央日报》写了一篇《那段剥花生充 的日子》,以流畅的文笔做了平实动人的描述。我特将这篇散文,附在书後,作为了解孝慈心路历程的一个注脚。
我的青少年时期成长环境,和绝大多数的外省子弟截然不同。从六岁多起,就住在新竹市区中心,整条街上左邻右舍是清一色做买卖的本省乡亲,只有我们一家外省人,闽南话是从小在与邻居玩伴一道玩耍时自然学会的;另外,饮食习惯和台湾孩子更没有两样,一直到现在,我还会主动想去吃路边摊的小吃,比方说米粉汤、卤肉饭、肉羹、肉圆、鳝鱼面、润饼等等,这些都是自小就爱的“古早味”。我在许多方面很早就融入了当地习俗,这也是为什麽最初听到什麽“地域观念”而不解,且压根底我就反对什麽奇奇怪怪、十分荒唐的“省籍情结”?
外婆在世时,和住在新竹街上的邻居处得很好,尽管她连一句闽南话都不懂,国语也不会,只会说江西家乡话,却能用微笑,甚至比手划脚来沟通。每次遇到地方上的“大拜拜”,邻居们会用大碗公装一些炸蔬菜、炒米粉、白切鸡什麽的,一碗一碗送给外婆品尝,外婆则会做一些米酒酿、粉蒸肉、包子之类的外省菜肴回赠。外婆尽管语言不通,但从未因而造成什麽摩擦或不快,她自己不会说闽南话,但要我和孝慈跟玩伴在一道时多学闽南话,甚至学客家话。
我们俩从小就是在这样对省籍包容的正确观念下成长的,这是为什麽孝慈和我从小对台湾这片土地不仅没有隔阂,而且有自然的情感,有时我用闽南话和中学同学聊到那段日子时,觉得自己是新竹人。
血泪成史
孝慈从小比较内向,遇到委屈也不多话,了解身世之後,私下会有点自怨自艾,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内心的压力却使他对归宗之路感到消极而不抱希望;他曾幽怨地说,若不够努力,将来有可能落得像外婆一样,在新竹隐居一辈子,终生难见天日。但是,这股压力,又成了我们抗拒现实的力道与奋发打 的支撑点。
孝慈在美国杜兰大学念博士时,必须利用寒暑假找不同的机会打工赚钱,来贴补学费。他先後在餐厅先做带位生(Bus Boy),再做服务生(Waiter),也在仓库佩着手枪担任过夜间保安,大热天还到工厂搬钢条,搬到手套破洞、手掌破皮,流出来的血将手套都染红。孝慈就是经由如此近乎折磨的过程,才拿到法学博士学位。这些磨难,经国先生可曾知晓?经过这麽一段苦学历程,回到台湾,才有机会到东吴大学任教,总算努力没有白费,稍有差堪告慰的成果。他拿到学校聘书那天,打电话告诉我,他有股冲动,好想立即去告诉父亲
经国先生,他是靠实力找到了大学教职,好让父亲高兴些。但是,每在此类时刻,我们就是见不到他,这种苦痛,不是天天能见到父亲的人所能感受得到。可是,我们仍然装得若无其事,还要继续勇敢地去面对外界、面对家人、面对未来!
孝慈长期的积闷,让他付出了可怕的代价 ?一九九四年冬中风,未再苏醒,一九九六年初告终!
如果,“蒋章恋”是老天执导的一则爱情故事,在情节铺陈中,章家自始即在弱势的一边、受害的一方。从母亲死因不明,外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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