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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陆艇开始颠簸起来,随着海浪和潮涌的变化,船体忽高忽低或左或右地起伏倾斜,而且越来越荡得剧烈了。梅志觉得心口堵得慌,头脑胀痛,胃部不停地搅动着,里面的东西一个劲地往喉咙上涌来。不好,晕船了!
“你不舒服?”鲁大海关切地问。
梅志点点头。
“你是第一次坐登陆艇吧?来,我给你准备了一点药,快吃下去。”
梅志感激地望了望他,接过药吞了下去。
鲁大海又递过一小块白色的东西:“这是胶布,贴在肚脐眼上,可以防晕。”
梅志心里一热:这大汉人粗心不粗 !过了一阵,他终于昏昏入睡了。这时,就是倒海翻江也不怕了!等他被人推醒后才发现,他躺在了鲁大海的怀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说:“啊,真对不起!”
“这有啥对不起的。你看,到了。”
梅志倏地振作而起,从舷窗口往外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座马鞍形的山头,像一具巨大的驼峰,黑糊糊朦胧胧地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岛的最高处灯塔里,不时扫射出一道强烈白光,舱内也随着一明一暗。一一这就是南鹏岛!
梅志趁着灯光扫射过来的一刹那,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此刻是下半夜一点半,比预定时间迟了三十分钟。
登陆艇在离岛约一百米处抛了锚,鲁大海对梅志解释说:南鹏岛周围海面浪大涌急,又只有一个浅水码头,船靠不了岸,只能换乘小舢板。
岛上观通站的两名海军战士划着小舢板向登陆艇驶来。
舱门一打开,人群里骚动起来。鲁大海对部队说:“以班为单位组织好,每条舢板五人,分批上岸。各排长注意安全保护。梅队长,你还不熟悉海上情况,我先上。”
团参谋长从驾驶室走下来,与鲁大海分别跳上两只舢板,队里的几个兵随后跟了上去。
小舢板在海浪中往返穿行着,船舱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梅志等五人了。
“下来吧,小心点!”鲁大海荡着小舢板在艇下招呼着梅志。只见他一手紧扣船帮,一手向梅志伸过来。梅志笨拙地往下一跳,小舢板剧烈地摇摆起来,他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往海里栽去。说时迟那时快,黑暗中一只大手推了他一把,使他往里冲了两步,重心稳住了,那人却卟通一声落到海里。
“指导员!”一个战士惊叫起来。
梅志惊慌地伸出木桨去够鲁大海。他不接,喘息着说:“舢板坐不下了,我游过去!”
话音一落,浪头吞没了他。梅志心神不定地上了岸。鲁大海已站在岸边等他了。在舢板上悠悠飘荡了三个半小时,才渡完全队官兵。这时已接近早晨五点钟,鲁大海派出第二批接替哨兵后,对梅志说,到天亮前没什么事,打个盹吧。说完便斜靠在背包上打起呼噜来。参谋长与战士们也都东倒西歪地伏在背包上睡着了。
梅志虽然累极了,但毫无睡意。他看了看东方露出的鱼肚白,把通讯员推醒:“走,到那边看看!”
他俩披着朦胧的晨曦,跌跌撞撞地登上岛东西的陡崖壁顶上,默默地等待着海上日出……
啊,大海!你像一首壮美的诗,你如一幅恢宏的画,你是一曲豪迈的歌!瑰丽的朝霞从海底飘上来,红红的,黄黄的,蓝蓝的,随着微波,在海天之间,散洒出斑烂丰富的跳动的珠光玉色。朝霞越来越红,越来越亮,那鲜血般殷实的朝阳将要出来了。啊,红色的霞火在欢呼,金色的波浪在沸腾,迎接着,呼唤着……一轮红日驾着一片欢腾,颤巍巍、慢悠悠地探出前额,它一层一层往上蹭,直到它全部露出海面后,海天之际像燃起了熊熊大火。
梅志被这奇丽壮观的景象惊呆了!他的身心沐浴着朝阳红光,好像被融进海天一色之中……啊,大海!在你面前,人是多么渺小,多么孱弱呀!
梅志深深呼吸着,想吐净积压在胸的污流秽气,让那一尘不染的新鲜纯净的空气涨荡每一个肺泡。顿时,他觉得豁然开朗,精神振奋,头脑清醒,血脉畅通。那种种委屈,那隐隐杂念,消逝了逃遁了,只意识到灵魂在觉醒,浑身涌满了力和热。一种强烈的事业的激情冲荡着他,为国家为人民献身尽职的理想在呼唤着他!
可是,理想尽管伟大,现实却是铁一般的严酷!梅志回转身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骆驼峰背似的两个山头。除了凹陷处有几株一人高的相思树和木麻黄以外,其余是光秃秃的一片。那长在地皮上不足两尺高的野草,在海风中瑟瑟发抖,是那样的凄凉。这个总面积不到0点四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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