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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领着生员们将这里改造的更富有中国的气息,他们在走廊上挂着自己制作的红灯笼,在大门口贴上自绘的门神。大门外的法国梧桐静静的观察着屋里的中国客人,这群东方之子在富有西方气息的建筑中点缀出一朵美丽的东方之花。
听到戴兰芬给林则徐讲起了这些,魏源想起了坐落在剑河的大学,他从这座没有围墙的大学中学到了很多。让他思考最多的是,中国如何在吸取西洋的先进技术时不至于淹没自己,丢失掉伟大的华夏文明的精髓。最先让魏源思考的不是这些,他在对西方一点点的认识中比较着。为了节约有限的经费,到工厂打工的日子让魏源对西方的工业资本家有了一个感性的认识。这些资本家着魔似的将获得的利润投入到新的投资领域,让金钱滚雪球似的扩大。这种疯狂的资本扩张与中国两淮的徽商将商业利润投入土地的购买,房屋的扩建,园林的修建,书画的收藏相比,两者不同的命运也就是国运。这其中包含了很多元素,徽商这么做并没有错,至少在中国他们没有错。
屋子里哄堂大笑的声音让魏源从思考中惊醒过来,他看见一同从西洋回来的同学们正在开心的笑着,林则徐也在一旁会心的笑了起来。
杜受田知道魏源有发呆的毛病,在一旁说道:“林大人刚才在问,听说洋人两腿僵直,一旦摔倒便爬不起来,这事是真的吗?”
魏源笑了笑却感觉笑不出来,两广的官员愿意和回国的生员们聊天的就林则徐大人一个,其他人无丝毫的耐心听一句半句,似乎他们这些从没有出过海的井底之蛙很了解洋人,那些洋人天生如此今后也不会变化一般。
一股危机感在魏源的心中升起,他很清楚危机感来源于何处,来源于资本扩张的疯狂动力。Capitalism(资本主义)这个单词是魏源在剑桥大学花费了很多时间去学习的一个英文单词,也是在英国了解的最深刻的一个单词。对中国的威胁将来自于这个单词,资本家是不满足资本在一个国家流通,资本一出生出来就带着无以伦比的侵略性,它最终会将中国纳入到资本主义的体系,不然中国将是所有资本主义国家的敌人。
杜受田拍了拍魏源的肩头,对着他微微笑了笑,一种相互理解的感觉在魏源的心头升起。杜受田在牛津大学学到了很多东西,与魏源一样到了英国一年后便开始半工半读,与现在仍然留在那里开餐馆的生员相比,两人都坚持在大学贪婪的吸收着那沉淀着数百年的养分。所以两人虽然没有在一个学校却一直走的很近,相互间聊的最多的便是英国好还是中国好,最后的结论让两人都很不舒服,不得不承认中国落后了。此刻魏源从杜受田的眼神感到了一种理解,早在回来的船上,在一个风起浪涌的夜晚,杜受田便劝过魏源中国短时间是不可能改变的,虽然有一个先知先觉的皇上。
第五十六海国图志
黄爵滋在伦敦市西的桑赫斯特皇家陆军学院学会了地图的绘制,他拿起了笔为林则徐草绘着世界地图的简易形状。毛笔在宣纸上轻快婉转的描绘着,随着狼毫笔尖的移动,黑色的线条走出了一幅平面的地图。很快笔尖在宣纸的大片空白处标上了太平洋,接着大西洋,亚洲、欧洲、非洲等等,最后黄爵滋在地图上描上了一根根均匀的竖线和横线,把地图分成了许多小格,又在格子的交叉处或者标明东经某某度或者注明北纬某某度。看看画的差不多了,黄爵滋指点着地图讲解了起来。
以现代人的目光来看,这幅地图严重的不符合比例。可毕竟是中国第一幅标出了欧亚大陆,非洲和美洲的地图,而且这幅草绘的地图将“世界是圆的”这个先进的概念正式传到中国本土。
林则徐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圆的!”他不觉失声叫了出来。
“不可能!”林则徐又惊呼了一声。
他拿起纸张,伸直手臂仔细的看了起来,嘴里喃喃的念道:“不可能!”
黄爵滋当初在桑赫斯特皇家陆军学院吃尽了苦头,不说在满是大块头的洋人中受到的窝囊气,光是每一天排的满满的课程,从早上的跑步到夜间的紧急集合,就累的他够呛。可是每次看到学院院长办公室的那幅世界地图,他便觉得在苦也值得,因为中国需要了解世界,而他正肩负着这种使命。
今日听到林则徐的震惊,黄爵滋完全能够理解。就好像当初他看到这幅地图的反应也是一样的。
当时那名穿着挂满勋章的将官服的院长,很严肃的告诉黄爵滋:“黄先生,三百多年前的哥伦布已经亲自驾船证实了地球是圆的,本人能以子爵的名义发誓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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