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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怀孕了。”
“嗯。”我傻傻的点头。
我开始慢慢有做父亲的觉悟了,顾翔因为怀孕小腿开始水肿,我笨手笨脚的给他按摩,按著按著我竟然把他的小腿拔了下来。
我被噩梦惊醒,吓得一头冷汗,顾翔睡在我旁边,呼吸很轻,我掀开被子看著他的双腿,完整的长在身上,才躺回枕头又睡了。
最近我开始喜欢做恶梦,总是梦到顾翔的身体被我扯开,我打电话给姜承,姜承说我太紧张了,要我做些心理治疗。
顾翔快生了,我哪有时间做治疗,他开始越来越不可理喻,动不动就发火,或者半夜起床看著我哭,直到把我吵起来。
就在我们都快崩溃的时候,他终於要生了。
早上他开始肚子不舒服,中午的时候就开始剧烈的疼痛。
我把姜承找来,姜承说他没有产道,一定要剖腹生产。顾翔开始不肯去医院,直到姜承说再晚一点孩子会缺氧而死,他才答应。
到了医院我们直接进了手术室,打开顾翔肚子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医生。
他的肚子里真的有个孩子,但并不是我们开始估计的有一个隐藏的子宫,孩子就在他的腹腔中,一条脐带连著孩子和他的小肠形成瘘道,小肠吸收的营养通过脐带直接传给孩子。
“这太不可思议了……”老医生感叹的把孩子接出来,是个男孩子,接触空气的一刻,孩子哇的哭了出来,顾翔睁开眼睛,看了孩子一眼。
医生缝上顾翔的肚子,因为我的要求和手术的特殊性我进了手术室,我一直握著他的手,处理好後我陪他到了加护病房。
“赵弛,我骗了你。”顾翔躺在病床上,艰难的转过头看著我。
“别说话,你现在累了。”我侧躺在他的病床上,把他抱在怀里,“睡一会儿吧,我就在这里。”
他摇了摇头。
“我骗了你,其实,我早就死了,我就是没有发现的第四具尸体。但是我不甘心,我不要就这麽死去,我想为这个世界留下点什麽,我想留下完全继承自我们俩的DNA的後代。所以我和魔鬼做了交易,我把灵魂卖给他,换取生下孩子的机会。”
“顾翔,你最近压力太大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就是个雌雄同体的人。”
他又摇头,“不是的,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个破碎的身体组在一起,最近我觉得力量越来越小了,所以你做的那些噩梦其实是真的。赵弛,其实我不是不愿意你碰我,只是我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疼,但是想到我们的孩子,我都能忍下来了。”
眼泪夺眶而出,我吻著顾翔的额头,“我知道,你很坚强。”
我还想再抱抱他,我们在一起七年了,没有七年之痒,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亲密,我以为我们的一生就会这样过下去,慢慢老了,变成两个只会经常吵架的老头子。
屋里的灯忽然灭了,整个空间笼罩著令人窒息的黑暗,黑暗中一点光渐渐亮起来,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站在我们面前,她面色苍白,涂著鲜红如血的唇膏,朝我们一笑,嘴巴咧到耳後,牙齿乌黑腐烂。
“我来取货了。”她的声音像用钉子刮铁皮一样刺耳。
她伸出干枯冰冷的手伸进顾翔胸口,扯出一条铁链,用力一抻拽出一团鲜红的燃烧著的火焰。我想捉住她,手却好像穿过空气,什麽也抓不到。
顾翔的身体开始在我怀中解体,他的头最先滚落下来,渐渐的身体变成碎块,最後我怀中的只剩下我一直紧紧抱著的半截躯干,裂口正是顺著背部那条血痕的位置。
那些身体的苍白的碎块上还沾满泥土,散发著腐烂的气味。
他死了整整280天了。
那天之後,所有人都忘了顾翔,只有我还记得他,我独自抚养我们的孩子成人,每年他生日那天我们都会去看顾翔。我不敢告诉孩子他是谁,只对他说他是一位给他生命的叔叔。直到现在男性生子都是不为世人接受的事情,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在实验室里被人当成小白鼠。
儿子终於长大了,送他去大学之後我一下子觉得自己老了,做什麽事情好像都力不从心了,我又搬回那间充满我们回忆的小屋。
18年前的今天,我在这间屋里等待著我晚归的情人。
忽然,屋里的光线暗了下去,就像在医院的那天。
背後一只干枯冰冷的手按在我的肩上,熟悉的声音又响起。
“男人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