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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弄炭火的手在抹过微汗的脸孔后,留下半片黑而不自知。湛无拘将一整只烤鸽放在姬向晚面前招展着。
姬向晚努力要不为所动,口中嚼着无味的硬面,咕哝出拒绝:“不要。”
“别这样嘛,人家好歹“又”成了你的救命恩人咧。”
“什么救命恩人,你根本是……”她不想说出难听的话,于是决定闭嘴,发誓再也不要被他撩拨得失去神智,进而毁了自己的教养。
湛无拘不因对方的冷脸而气馁,将烤鸽撕成了两半之后,再望了望她手上食之无味的硬面:
“你今天胃口很好哦?原来跑步可以使你食指大开,那我们以后就跑给黑衣人追好了。”硬是抢过她手上的面,在她还没由惊愕中回神时已塞了半只烤鸽肉到她手中。一递一嬗间流畅得不须眨眼。
“你!我要我的面!”她斥道。虽不排斥有更好的食物,但她恨透了他强硬而无赖的行为:“还我!”
正要去抢,可惜那半个巴掌大的硬面早就被湛无拘塞入口中,得意兮兮地吐出半个:
“喏,来拿呀!”
“你……你真可恶!”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气死自己只会让他更开心如意!霍地转过身,不愿再看到他那张可恶而欠揍的笑脸,不知不觉地用力撕扯鸽肉入口以泄恨。早忘了不吃的誓言。
她的脾气通常持续不久,但一张冷脸可不会轻易表现出融化的蛛丝马迹。一般来说,再怎么不识时务的人也不会拎着自己的热脸去凑人冷屁股,免得自讨没趣。但湛无拘不是“一般”人,他是……无法以任何一种类型来概括的怪物。
面对着一张比早春冷风更冰寒的俏脸,他仍端着他那张黑白交错的大花脸呈上热情的笑,将自己塞在她入目所及的视力范围内:
“要不要聊一聊那些人追你的原因?”
不理他。她倒转半个身子。
“说一下嘛,是不是你白吃白住没付钱?”
他以为全天下人都似他一般没格?她丢开残骨,起身走向小溪,准备洗去一手的油腻,又想到湛无拘的一张大花脸,忍不住也掬水清洗面孔。让早春的溪水冻得她直打哆嗦。
湛无拘不为沉默而气馁,跳到溪流上的石子,也跟着洗刷他多日来一直蒙尘的脸,顺道拿出刀片刮弄下巴的胡渣子,仍不死心地与友人对话:
“对了,如果你不想被轻易认出来,就要加强一下女扮男装的技巧——”
“你说什么?!”险险惊跌入溪里,她错愕万分地失声问道。
“女扮男装呀。”他拍着心口,嗔睐她的大惊小怪。
“你……你怎么知道我……我是……”
“你是呀。”他点头强调。
“你……你一直都知道?”
“一直呀!”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那你为何都不说?!”竟让她以为自己扮男装扮得天衣无缝!
“为什么要说?就算你喜欢扮成老人或小孩也不开我的事呀,你有特别的癖好嘛。”
“我才没有!”她低吼。
湛无拘举起双手安抚:
“好,好!你没有,但有又如何呢?我不以为这是很羞耻的事。”
“我是不得已的!”他的眼光教人生气,她忍不住拨水泼他。
湛无拘轻快地跳过水波,停伫在另一颗石子上,继续聊天:
“我知道,你要躲黑衣人嘛!他们叫你表小姐,你不是姓姬吗?”
“我是他们主人的表妹,所以叫表小姐!”跟这种人谈话真会发疯,明明长得贼头贼眼的,怎么问出来的话如此愚笨?!
“哦!表哥派人押表妹回去,干啥?成亲好来个亲上加亲呀?”他玩笑地臆测着。天晓得竟歪打正着,狠狠地扎入姬向晚破碎的心口。
就见姬向晚身形一震,顾不得脸上半湿的溪水与刚刚被撩得半天高的怒火,倏地起身,漫无目标地往树林深处狂奔而去,不理会湛无拘错愕的呼喊——
※※※
不能哭!不能哭!自从离开浮望山庄之后,她早已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为“他”掉一滴泪!这是她毕生最大的耻辱,她可以怨天尤人、可以气怒,就是不许掉泪。
爱情的幻灭、自尊心的受创和自我的怀疑,交杂成她无力承受的伤心,致使她这样一个以妇德喂养大的闺秀,易钗为鬓,离家出走。浑浑噩噩过了数日,以为自己会死于险恶的世道中,然而长辈们所形容的外边天地,并非她亲眼所见那般险阻,她活到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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