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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建筑学的角度审视眼前的一切,从那一撇的横断面看城市近年来建筑历史,是个杂乱无章的过程。
她带着感慨问:“爸,建一座楼房就要改造一次管道?”
金大雨轻松地说,所以就有天从人意之说。每一届书记、市长,他说了算,一切从他开始,钱是国家的,他不掏自己腰包。紫玉似懂非懂,谢琳娜说她愿意为旱獭市作规划,可以省很多钱,让丈夫向市长讲,她不要报酬,她太爱这座城市了。
金大雨痛苦地说:“你好让我为难。”
紫玉问:“为什么爸?妈是义务劳动爸还为难?”
他说按照她妈的设计,后来的书记、市长们将失去重新规划的机会,也失去别人向他们送钱的机会。
谢琳娜说苏联早就是那样了,现在危机四伏,她才决心把紫玉迁到法国;知道他还活着,她改变决心,把紫玉还给她爸爸。
紫玉说:“妈,我到爸身边,与这个城市建设没有关系,听爸说,橡树大院还是风景依旧。再说,你们让我把清华读毕业,那时我们在哪儿,现在说不准。”
金大雨目视前方,带着笑说:“玉想得开阔,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孩子。”
紫玉说:“还是爸、妈见的世面大。”
车子驶到西南郊区,谢琳娜望见那葱郁的橡树,不仅“啊”了一声,叫道:“紫玉,快看,橡树!我的梦,我的青春和童年,我的爱情,我日夜思念的人,在橡树下,对我有多么痛苦的期待!”她抹着腮边的泪。
紫玉说:“爸,你看我妈,像小姑娘,又像诗人。”
金大雨无言以对,他与谢琳娜心心相印,这是女儿体会不到的。
此刻,他心里的负担是:怎么面对勤子?他对勤子的爱,不能说不深;对勤子的情,不能说不浓;对勤子的人品,不能说不了解;金山泉已经十六七岁了,不能说不是骨肉相连;在事业上,在敬业精神上,他们都在用心付出;但是从他心底,在他灵魂深处,却感到他与谢琳娜之间,情更浓、更纯朴,心贴得更近。
紫玉这个闺女,突然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与女儿之间的那种理解、那种爱,水乳交融,仿佛他们没有分离过一天,仿佛他永远也不会离开她。她进入他心里,默无声息地藏在一个角落里,不断地偷窥他,让他爱她。
他对勤子,感到内疚,对不起她。在此之前他觉着处理她们的关系是理论问题,现在却是紧迫的现实问题。
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谢琳娜怀着游子归家的心,紫玉怀着好奇的心,让车子停在橡树大院门口。
紫玉让大院、也木尔河滩晚秋的景色给迷住了。
谢琳娜重归故里,对阔别二十八年的一切感到亲切。她走到那扇窗前,手抚那株紫丁香,看着健壮的主干,仿佛回到那个细雨霏霏的秋天。
紫玉悄悄站在她背后,看妈妈对那株紫丁香的欣赏。紫玉发现所有的紫丁香树都剪修了,唯独这株没有剪修。她拉住一支该剪的枝干,看看别的树,用眼睛问:为什么这株没有修剪?
谢琳娜心里掀起了汹涌的波涛,脸潮红了起来。
紫玉叫过爸爸,问:“爸,你是等着妈妈回来,你俩拿一把剪刀共同剪修?”
金大雨对谢琳娜说:“你,你,”然后向紫玉点头说:“那是一种完美。”
紫玉转身跳起,抱住她爸爸,叫起来:“爸爸,我太幸福了!”她放肆地抱住爸爸妈妈的头,叫着:“爸爸妈妈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夫妻!”
金大雨看着门上的锁,心里七上八下,勤子在搞什么明堂。他摁了几声喇叭,不见人出来,他开了大门,不见人影儿,上了楼梯,每个门紧锁着。
谢琳娜和紫玉欣赏着房间的布置,紫玉感到优雅、清心,心里赞佩那位勤子妈妈性格自由,让人爱,让人敬慕。谢琳娜则从心里感谢大雨和勤子,把她的地位放得最高。勤子与大雨的卧室,是当年大雨的卧室,她妈的卧室一如当年的情景,只是床是单人床,那是当年谢琳娜的床。
那些设计是解真和力英根据金大雨向她们讲的故事进行的,本来姚勤子想住当年乌斯金娜的卧室,在他犹豫之际,解真说他薄情,才把卧室设在他当年的住处,姚勤子不便多说。两个细心的女子按照金大雨对乌斯金娜卧室的描述,恢复旧观。完全原样不可能,大体相似,只要勾起联想,什么都相似起来。
谢琳娜的卧室,窗前的紫丁香很壮大了。这里没有人常住,解真为转移金大雨对姚勤子的心,让这个空间常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