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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让黑旋风受伤,这匹老马,与他生死与共,在危难时候,不能使它受到伤害。它从后边悄悄地解铁锨,想下地牵着它走。马没有他在背上,可以自卫;自己有铁锨在手,防身有余,也好让马休息。
他正解着绳扣,那狼突然扑向马身,黑旋风扬起前蹄踏去,金大雨没有抓住铁锨,落在地上,他把缰绳挽在手里,向狼撒去,狼向一边闪开。他疾忙跳下马,回身抓铁锨,狼已跃身扑来。一闪,一蹿,一剪,闪着青光,带着黑影,挥挥洒洒,轻巧灵动,进退自如。
金大雨目视狼的举动,左手握着长绳迎击,也是虚张声势。右手摸铁锨未着,摸着一根阿魏枯杆。他放下再摸,那狼俶尔扑上,他疾忙将长绳撒出,右手抓住阿魏杆击出。狼偏头躲过绳子,咬住阿魏杆。阿魏是草本植物,其杆如麻杆一般脆弱,一口就把它咬断。
就在它咬断阿魏杆之即,他左手闪出,抓住狼脖梗后刚毛。那狼十分机敏,丢弃咬断之物,扭头咬他胳膊。因后颈刚毛被抓,不甚灵活,撕住他袖子。金大雨早已丢弃手中半截阿魏杆,大手卡住狼咽喉。那狼身强体大,膘肥劲足,四爪猛蹬。
金大雨那次与宋小三打赌要二杆子,把包括钢管代用扁条在内四百二十五公斤的两个大铁砧担一百米远,赢得宋小三的两公斤糖给大家分吃,那糖是为孝敬付巧儿用一只大绵羊换的。再大的狼在四百多公斤气力下难踢腾得开。他卡断咽喉,一会儿狼就没有了气儿。
黑旋风在他南边二十多米地方等着他。他很饿了,从马鞍下取出那把匕首,割下狼的一条后腿,割下一块肉扔在嘴里,实在难吃。为了活命,他闭着眼,屏住呼吸,吞下几口。提上一条狼腿,心想到安全地方架起火烧熟吃,岂不像吃狗肉一般。
他把狼腿、铁锨拴好,刀插入套,在皮带上扣好。上马的时候一阵恶心,他强忍着不向外吐;好不容易进口的食物,吐出来岂不可惜!
黑旋风载着金大雨在靠边境线的山间小道和草原古道上向西南方向走。天亮时候他下了察罕托海河大沟,那地方和苏联接壤,再不能走了。他把马肚带松下,拴在林间一片水草丰盛的天井边,把铁锨枕在头下睡了。
一觉醒来饥肠辘辘,看看手表,已是下午六点钟,惊异自己一觉睡十个小时。他苦笑一下,心想:人家杜牧在扬州一觉睡十年,我一觉能睡十年,岂不少受这许多苦!
他下到沟底,尝那青果。野果子酸涩难以入口,野草莓虽然熟了,要裹腹实在不易,吃了几把,没有了信心,可生狼肉实在难吃。想来想去,用铁锨把马鞍上的铁丝斩断,在砂石上磨利,握成钩。取出匕首割断一撮马尾,搓成细绳作钓鱼线,砍下一根柳树枝当鱼竿,在湿地挖几条蚯蚓,在一丛柳树幼枝条下的回水湾里下钩钓鱼。不到一个小时,钓上三条青黄鱼。这是非常美味的鱼,可惜无法做熟,又无调料。他洗去内脏,拧下鱼头, 大口吃起来。心里非常满意:比狼肉好吃到哪儿去了。
他想进入冬拉台深沟里躲一段时间,就是他给花花母子们放归自然的深处。那里不是夏牧场,猛兽出没,一般人不敢去。现在枪已收回,无人去打猎。再者,他要打听柳平荣的下落;平荣被王宽*之后痛不欲生,在那晚分别的时候他要她坚强地活下去。想到这里,他恨自己无能,昨天应当把王宽劈死,解去心头之恨!
当夜幕拉开之后,他上马往冬拉台大沟走。七月中旬的天黑,已是十一点钟,天亮在五点多,正天亮的时候他进入冬拉台沟。
对于那一带地形他十分熟悉,当年宋小三曾经说,他们连长能认出冬拉台沟里奔跑的野猪和黄羊的公母。他避开一号地西南角上的暗堡,从背后孤山下的灌木小道过水泉,然后下大沟,沿着当年送花花母子在水里走的路线,到那块小平崖上。
仍然那么幽雅,周围鲜花环绕,那两只运载花花、真真、旺旺的笼子周围长满青草,从笼中伸出几朵紫色和白色的花。露水在花心闪着朝霞,那块光滑的石面周围,就如他和谢琳娜的婚礼那天一样美丽。他发呆一般望着谢琳娜美丽的身段,望着她青春的荣光,她笑得那么甜蜜,那么开心。崖下的流水如鸣珮环,她的娇妻在喊他,抚摸着*,引逗他快去。她指着那一撮闪光的金丝,给他一个飞吻,低吟杜秋娘的诗“花开堪折只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逗他。
他说:谢琳娜,你好不害臊啊!你把秋娘的诗亵渎了。
她涎皮赖脸地说:我是借题发挥,就做一次庸人吧。
他把马肚带松开,放开缰绳让它吃草。他一边寻找旧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