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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果尔羞愧地低了头,默不作声。
“你……”这神色,济度不愿猜想,他不信博果尔不肯对他推心置腹。于是话锋一转,他不问了:“找常阿岱来吧,我们一起商量。”
这不是孩子的事儿,也不是一个女人的肚子。它是命,大清的命,是生是死,都在赌呢。
就算再娇弱的女人,这会儿,也不能当花儿似的捧着了。皇上太荒唐,要把皇位推给痴迷汉学的岳乐,这个孩子,得出来挡着。而且,他得够份儿。
如箭在弦,发不发,由不得自己了。又拖了几天,腊月觉得度日过年。直到她觉得,还不如早点呢。心焦得快要糊了,快要发臭了。额娘不会放过她的,她相信。果然,某天夜里,当她又失眠,痴呆呆地盯着帐顶,眼前一片黑的时候,大消息来了。
佟夫人做了个恶梦,醒来以后,在家里哭着说,对不起腊月,没脸见她,这孩子要是没了,她就拿自己的命,来填它。
说到做到,她要自杀。
够了,够了。腊月听到这个,笑了。眼泪啊,都倒回到心窝里,晃晃悠悠地,出不来了。
也许只有我死了,额娘您才能高兴吧?
“给我炖药。”什么都不用想了,她把脸转过来,对着下人吩咐:“谁也不许说出去,给我炖药!”
腊月终于按照命运的安排走下去。过了一会儿,宫里的人都急得起来了,如闻惊雷。
太后紧急恩准,佟夫人陪同生产。她又慌又喜又害怕地守在床头,战战兢兢地,不敢发声。
她知道,腊月不想见她,更不想听她的声音,说不好,有了她,孩子就会……
用这样的手段,逼他来到这个世上,会遭他恨的,不过,只要他肯出来,恨也认了。
“啊,啊!”好像被一道道的雷在身上劈着呐,腊月叫得昏天暗地:“啊,啊!”
加点劲儿,加点劲儿啊。佟夫人握着拳头,泪光闪闪地咬着唇。
她只恨,她替不了腊月,一片惊涛骇浪里,任凭捶打的人,只能是腊月。是她把她扔进漩涡里,能不能出来,她不知道。
她把她扔下去了,然后看着她颠来倒去,一个个浪花儿,像蛇牙,像毒剑,在咬她,戳她,扎她,拧她,可是,是她要把她扔下去的。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太疼了,后继无力的腊月软弱地哼着:“额娘救救我,救我!”
她已经分辨不出眼前是什么了,都是黑的,好像鬼影子,在扯她,拽她。
“我在呢,我在呢!”佟夫人捂着嘴,总算能放下手了。她急奔两步,一够,就突破帐口握住她了,人跪下来,不停地说:“腊月呀,我对不起你,你撑着,你再使点劲,你再使点劲儿,他就出来了,啊。”
汗像水一样,铺得满脸,腊月像条鱼扭来扭去。
紧要关头,不能有人碍事,接生的赶紧让佟夫人退开。老天保佑,再过了一会儿,接了两盆血,哭声来了。
弱,它很弱。但这不要紧。佟夫人马上说:“男的女的?”
接生的脸色很暗,动动唇没开口,她一看就懂了,天晕地旋的滋味来了,她要倒。然后另外一个照应的赶快说:“快!还有一个。”
是吗?太好了!忽而大悲又大喜的佟夫人已近疯癫。她没劲了,她情愿用爬的,也要爬过去,给腊月鼓劲儿,她把帐子一撩,里边的腊月像死了似的厥过去了。
这可不行,在半山腰不能撤下来,她赶快说:“腊月,你醒醒,再加把劲儿啊,腊月!”
她掐呀,拧呀,不管什么办法,都使上了,腊月总算睁开眼睛。
母亲那么近地挨着她,她一点儿都不觉得暖和,看见她欣喜的脸,她很绝望。
佟夫人还在摧残她,不放过她,她把她的手牢牢攒着,一个劲儿的添柴加火:“腊月,咱还有希望,你还有一个呢,你赶紧让他出来!”
腊月没说话,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哭了。
“腊月呀,腊月呀。”佟夫人也觉得会吓着她了,得把她的心暖暖,她换成小声求:“咱再加把劲儿。”
“我没劲了。额娘,我的劲都使完了。”腊月哭得更响:“我要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佟夫人陪着她哭:“不会的,你信我,啊,你得把他生出来,他要出来!”
“他不出来。他跟我说他不出来。”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这样的心情,什么字眼儿都跟不上。腊月抬手,摸摸自个儿冰凉的脸,她又哼哼:“他说‘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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