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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
“你也别看得那么容易。这班都老爷真叫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立山吩咐:“取个红封套来!”
等取来笔砚红封套,立山亲笔写了“节敬”二字,然后又取一张四百两的银票,塞入封袋,递了给余庄儿。
“老余住后孙公园安徽会馆,近得很,我去去就来。”
由杨梅竹斜街转樱桃斜街,快到尽头,折往正西,就是后孙公园。余诚格所住的安徽会馆,余庄儿是来惯的,一下车便由夹弄走到底,只见院子里站了好些人,都是买卖人打扮,左臂夹个布包,右手打个未点蜡烛的灯笼,是年三十预备彻夜讨帐的样子。
再往里看,廊沿上听差跟车伕相对发愣,一见余庄儿不约而同地迎了上来。听差努一努嘴,又使个眼色,意思是余诚格在屋子里,可别声张!
余庄儿点点头,轻声问道:“一共该多少帐?”
“总有七八百。至少也得有一半,才能打发得了这批讨债鬼。”
“不要紧!你告诉他们回头准有。先去了别家再来,不肯走要坐等的,到门外去等,这么挤在院子里不象样!”
听差知道来了救星,欣然应诺,自去铺排。余庄儿便上阶推门,由堂屋转往西间卧室,向里望去,但见余诚格正伏案振笔,专心一致地不知在写些什么?
余庄儿悄悄掩到他背后,探头一看,白折子上写的是:“山东道监察御史臣余诚格跪奏,为大臣品格卑污,行止不端,请立赐罢斥,恭折仰祈圣鉴事,窃查户部左侍郎,总管内务大臣立山……。”
看到这里,他一伸手就把白折子抢到手里。余诚格大吃一惊,急急回头看时,只见余庄儿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说:“这是干吗呀!都是好朋友,你真的好意思参人家?”
余诚格定定神,意会到了是怎么回事。冷笑一声说道:“哼!你用不着来替人家做说客。别样事能依你,这件事断断不依!好立山,王八蛋,我参定了他了!”说着跺一跺脚,“一过了破五,我就递折子!”
余庄儿又笑了,“你老的火气真大!”他说,“大概心境不大好。”
“对!我的心境不好。债主临门,一来一大群,我的心境怎么好得了?”
“原来是为这个呀!”余庄儿走过去揭开白洋布窗帘,“你老倒看看。”
余诚格从纸糊窗子中间嵌着的一方玻璃望出去,院子里空宕宕地,只影俱无,不由得愣住了。
“那,那些要帐的呢?”
“要帐的怕你余都老爷发脾气,全吓跑了!”余庄儿毫无表情地说。
这是所谓“阴损”,但余诚格不怒而喜,在余庄儿脸上拧了一把,随即往外就走。
“上那儿去?”余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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