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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你的事?
林蔓低垂眼帘,长叹了口气道:“我有我的苦衷。其实,我不是红旗生产大队的林蔓,我冒用了她的身份。”
“那你是?”秦峰没想到林蔓会主动坦白,错愕不已。
林蔓拿出事先编好的说辞。她眼泛泪花,抽噎地说道:“快解放的时候,我的父亲抛弃了母亲和我,自己登上了去香港的船。母亲走投无路,只好投靠了一个看似好心的男人。可谁成想,那个男人居然是人牙子。他把我们卖到了挨近长白山脚的一家农户。”
“新政府有新政策,不许人口买卖。你们这样被卖去,难道没人管。”秦峰一见林蔓眼光盈盈,不禁心被揉得酥软,一时也辨不清楚林蔓话里的真假了。
林蔓握住秦峰的手,感到秦峰手心里微微的一颤。她继续说道:“我母亲哪里懂这些。她以为丈夫是对岸的军官,落在你们手里也一定不会好过。于是从农户家逃出来后,她就带我去了朝鲜。再后来战争爆发,我母亲死了,我在那里无亲无故,只能又想法越境,从长白山逃了回来。”
林蔓细想过,这是唯一能够掩盖身份问题的说辞。朝鲜后来爆发了战争,人口锐减,很多的旧事都不可考。只要没有人专去调查,这事说不定就蒙混过关了。
“那红旗生产队的林蔓是怎么回事?”秦峰听得将信将疑,林蔓话说得很大,可他每每细想,又觉得并不是经不起推敲。
林蔓道:“我想回上海找外婆。在双枫镇往上海去的汽车上,我碰见了‘林蔓’。我和她同名同姓,就聊了起来。哪成想,她运气不好,汽车经过九元山时,发生了爆炸,她死在车里。我想着,既然她死了,那就刚好可以借用她的身份,来掩饰我是从北朝逃来的事实。”
一套故事编纂完毕,林蔓长舒了口气,总算说完了。
想到林蔓从长白山脚一路走到上海,秦峰由衷地感到心疼:“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知道吗?像你这样做,很容易被当成特务。”
林蔓苦笑:“难道我交代清楚了,你们就不会把我当成特务了?”
秦峰愕然,林蔓说得没错,像她这样的经历,不进去被查个底掉,他们根本不会放过她。
林蔓继续道:“我很矛盾。因为你是公安,我一直想离你远些,可是每到最后,我又忍不住,离你越来越近了。回江北,无非是我骗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
“什么借口?”秦峰道。
林蔓唇角的浅笑愈发苦涩,眼中泪光盈盈:“我期望能继续和你交往,而又不会被你发现我的身份有问题。我想,或许离你远些,隔上一条江,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秦峰激动道:“你该早些对我坦白!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队长,让他们对你网开一面。你还年轻,又不是特务,而且也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我……我……”林蔓抢断了秦峰的话,犹犹豫豫道,“我不想交代这些事。你可不可以帮我隐瞒?你们的手段我都听说过,一旦进去,我的前途就全毁了。我刚进五钢厂,我想做出一番事业,如果就这样结束,我不甘心。”
秦峰默然,半晌方叹了口气道:“好!你的事情,我不会说!关于你的报告,我会依照你编的版本故事。你放心,像这种调查都是一次性,除非将来有重大证据出现,没人会翻出来。”
林蔓失笑:“真的?你真会这么做?”
秦峰轻柔地拭去林蔓脸颊的泪痕,宠溺地笑:“我连你搬去江北都受不了,又怎么能忍受他们带走你,让我长达数年地见不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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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真相 二更
西北风大作; 强冷空气袭来; 江城连下了几场大雨。
整整一个星期; 从江南到江北的路都泥泞不堪。林蔓折了两把伞后,不得不改穿雨衣上班。有几次,她经过供销社的橱窗,透过窗户玻璃; 打量自己的一身装束。土黄色的雨衣,绿色橡胶皮的雨靴,像足了一粒胶囊药丸。
“这是最后一套卷子; 职工科的科长说了,只要你能背熟; 想拿全厂第一都没有问题。”郑燕红拍胸脯地对林蔓保证。
早在让郑燕红去打听李淑华的背景时,林蔓还拜托她做了另外一件事; 为她和职工科科长传个话。
职工科科长年近六十; 已是快要退休的年龄。厂里的干部每到这个岁数; 无不想再多干两年; 因为到底在职时的收入更多,家里又有好几口子要养。怎么办呢?办法无非是走人事科的门路; 请人事科的科长帮想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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