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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两人一组地往塃包里装矿石,他们先将一个塃包装满后,一个人就背起沉重的塃包往外走,另一个急忙*衣服放在一旁,*裸地装另一个塃包。 塃包前后的口袋似乎不太大,但锑矿石的比重非常大,一个塃包至少能装一百二三十斤。因为矿井通风不好闷热潮湿,没多久就会因汗水而全身湿透,所以他们只能光着身子,砂丁们两人自愿组成一组,两人配合一天一换,这样不仅可以减少体力消耗,还能避开井上井下的温差和节省衣服,不然衣服破了没钱买就只能去捡死人的衣服穿。曾孝长自然和表弟一组,两人装好一个塃包后,他叮咛道:“家全,耳朵和眼睛要灵敏一点,听到有不对的响声就赶紧跑,知道吗?”
“哥,你放心吧。我都干了快一年了,知道。”邹家全将塃包搬上表哥的肩后,急忙脱下身上的衣服放在一旁,光着身子准备装另一个塃包。他的前胸和后背和两个肩膀上都长满了青色的老茧。他装满了塃包后蹲下身将塃包中间的带子搭在肩上,奋力地站起来然后吃力地往外走去,虽然小砂丁的塃包要比大人的小一些,但也能装百来斤矿石。
“家全,等等我。”张小亮背着塃包追上来对邹家全笑道,“今天我走外面,不能同你一起背矿了。”
邹家全关心地说:“那你要小心点,千万别惹那些打手老爷,不然又会挨打。”
张小亮:“我知道。哎,你慢点走啊。”
邹家全回头说:“你快点,我得趁早上力气足多走一段路,这样就能早点完成任务,我表哥也就能少走一点路,不然到了下午累了,矿石背不了这么多,我表哥又要多走一些路来接我。”
张小亮羡慕地说道:“孝长哥对你真好,天天让你背里面,这样就不会挨打,而且每天还让你少走好多路,次次都是跑着来接你,我们这些小砂丁里头总是你俩先完成任务。”
邹家全自豪地回答:“我哥哥力气大,当然比你们要快一些,快走吧。”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去,整个矿道内砂丁们都匆匆忙忙地走着,大人们不时地抓紧时间超过邹家全他们这些小砂丁。邹家全瞧见表哥匆匆跑来,赶紧叫道:“哥,我在这。”然后停下喘了一口气,用手臂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曾孝长跑过来把手上的塃包交给表弟,接过装满矿石的塃包转身就走。邹家全提着塃包后,又赶紧向矿井深处跑去。
曾孝长像大人们一样快步超过几名小砂丁,走到能远远地瞧见井口的那段低矮坡道时,只能四肢着地,他几乎是顶着前面砂丁的屁股一步一步艰难地朝井口爬去。当他爬出洞口直起腰来时,前面塃包里不小心掉下了一块矿石,他赶紧蹲下捡起,但一名打手冲过来挥起皮鞭就抽在了他身上,恶狠狠地:“妈的,再掉一块矿石,老子就扣你一趟。”曾孝长不敢吱声,赶紧小跑着来到空地上,朝另一名打手报出代替名字的号码:“三十组。”打手扫了一眼装得满满的“塃包”,便冲坐在旁边木棚里烤火的记账先生喊道:“三十组,又一趟。”记账先生就在纸上找到写着“三十组”的“正”字边添加了一笔。
曾孝长赶紧走到坡前,抱着塃包将矿石倒入用木板做成的滑槽里,矿石就沿着槽子滚向山下的选矿场。山下山谷里一座冶炼厂如同一座冒火的熔炉正冒着滚滚浓烟。选矿场上,大批的老人、妇女和小孩在堆积如山的矿石前紧张地进行选矿和搬运。警察和打手在他们四周游荡,看到不顺眼的劳力就狠狠地挥舞着警棍和鞭子,被打的人根本不敢吭声,赶紧将矿石装进背篓运到冶炼厂进行精炼,矿石经过熔化、铸造、变成了高纯度、亮闪闪、方方正正的一块块锑品,然后通过肩扛人挑的方式运到30里外资江边的码头,装船后由资江顺水而下,穿洞庭湖到达长沙、岳阳,或再经长江运至汉口的码头,重新装上大海轮后,经上海驶入海洋,源源不断地运往海外。
老砂丁过来边倒矿石边轻轻地:“孝长,又挨打了。”
曾孝长苦笑道:“大叔,我没事,每天挨打都已经习惯了。”他倒完矿石转身就走,表弟年纪小自己能多走一步表弟就要少费一点力。当他弯腰钻进矿道小跑着到井下时,只听见深处传来轰隆隆的一阵闷响,他全身一颤知道是“落顶”了,这种事故没有任何预兆,人要是被砸被矿石埋了肯定是必死无疑。
第一章 人间地狱(3)
曾孝长听到闷响后一边惊慌地往里跑,一边喊道:“弟弟,家全。”
“哥,我在这。”邹家全背着塃包惊恐地跑过来,曾孝长赶忙将弟弟肩上的塃包放在地上,紧紧地搂抱着他*裸的身子。张小亮和几个小砂丁也提着空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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