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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这是一个中洲的史书上最为惨痛的日子,这一天莫真族的铁骑越过了风涯山脉的雁脊山口。可悲的是,因为从末经受过外来的威胁,在这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雄关,非但没有中洲的一兵一卒把守,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个关口,连雁脊山口这个名字,都是日后从莫真语中译取的。
格特丹汗率领着十万骑兵就长驱直入中洲,数倍于此的中洲的步卒和战车在来去如风的蛮族铁骑前如肥猪般任人宰割。仅仅只用了半年,莫真人就攻下了西关,越过众山耸峙的厚琊山原,连宽阔的望不到边的的远江和汹涌的片羽不飘的怒河也没能略阻不谙水战的草原悍将。三千岁月的骄傲一夕碾落化尘土,万里江山之繁华转眼消散如烟云。当特穆尔吉亲率的先锋直抵帝都城下时,七十六岁的李会昌惊怒交加,驾崩于京都沦陷前夜。李会昌死后谥为难宗,在中洲三千多年的历史上,他确是际遇最艰难的帝王,以他施政德行,在中洲诸王中堪称中上,若不是遭遇到这三千年未有的大变局,他本可以安度晚年,并以仁德的贤名留之后世,然而他生于此时,却不得不在极度的恐慌愧疚中死去,且背负上中洲有史以来第一个亡于异族之手的君王的恶名。庆春三十八年三月十三日夜,幸皇朝三十代皇帝四百多年苦心经营的京城,美轮美奂的万城之王,与其中数以千万计的无价珍宝一起,在映红了天际的火光中化为永久的传说。
李氏皇族在这一役中几被屠杀贻尽,仅有难宗次子李昆宁逃出,中洲诸将拥其即位,是为哀帝,年号元佑。此时,莫真人的快骑深入中洲已有半年,距他们的家园万里之遥,半年无间歇的冲杀,与故土全然不同的水土,日益的消磨着曾经悍勇绝伦的战士们的心气。而与他们交战半年后的中洲军队,渐渐开始适应和模仿莫真的战法。在北方,莫真人的身后,被击散的中洲兵马在数名发奋图强的将领们的统率下又开始了集结,其中势力最大的刘承商甚至几乎成功的偷袭了特穆尔吉的后卫!然尔,莫真的战力仍远在中洲之上,如特穆尔吉决意要入主中洲的话,李昆宁和幸皇朝的忌日决不会迟于这一年的六月。可是特穆尔吉认为,中洲人口百倍于莫真,种种最为他所厌恶的享乐又远胜白河草原,如果在这里待的久了,难免会被同化,于是格特丹汗作出了他一生中唯一让人难以认定对错的决定——在掠劫了无以计数的财宝和迫使幸朝签下每年进贡巨额绢粮的会约后,莫真人撤军了。
蛮族撤军了,然而中洲再也不是过去的中洲。幸朝名存实亡,皇帝沦为傀儡任由权将摆布,远江以南情形还算安定,大都督安国公沐家在南方掌控大局,皇帝也一直被沐家所掌握。但是远江以北的土地上,在抗击蛮族的战事中,群雄并起,他们或联合,或纵横,或交战,或对峙。战乱连绵,无日无之。大量的田地荒弃,许多良矿无人开采,但每年交纳蛮族的贡物是分毫少不得的,就算分毫不少,蛮族还是会有事无事的冲过风涯山脉掠夺杀戮一番,在大多数情形之下,这仅仅是蛮族闲时的游乐。元佑二十三年正月,刘承商为部下赵秋,胡郁人,陈进临所杀,三人瓜分了刘承商的地盘和人马,隐然成为北方三支最大的军力。在这一年的二月,北方风南省同山府一户云姓人家诞下一名男婴,按族中的辈份,是行字辈,起名为云行天。云行天十岁丧父,十三岁丧母,族叔云代遥怜其孤弱收留在家中帮工。元佑三十九年十月,蛮族再次南侵,直抵同山,错口有蛮兵走失,便要血洗云家庄。在厚币卑辞的求恳无效后,云代遥不得不组织乡中子弟守护家土,在这近乎绝望的抗争中,十六岁的云行天展现出了非凡的作战材华,竟然以五百多普通少年击退了六百多蛮族精骑。为了逃避蛮族随后将至的报复,云家子弟在云代遥和云行天的带领下投奔陈进临,之后三年中云行天由一名标将升为陈氏五虎上将之一。元佑四十一年元月,云行天受命率军与胡郁人军交战于明凌河,因陈进临的小舅子朱氏克扣军饷引至士兵哗变,云行天部下杀之,云行天遂与胡郁人订约休战,回师返攻噍城,杀陈进临取而代之,自此成为群雄之一。
就在这时,南方沐家部将黎昭叛乱,幸哀帝遇弑,哀帝二子,太子李虞明,密王李虞晖被逐,流离失所,沐家忙于平叛,对这两位皇子也并不看重。云行天于此时,请出风南名士袁兆周为军师,袁氏为其献出的第一计,便是将这二位皇子接至北方,并扶太子登基,是为平帝,年号北靖。幸室虽积弱然并无暴政,北方百姓多年来饱经战乱之苦,对昔日幸朝治下的年月甚为感念,是以云行天挟天子以令诸候,一时声名大振,百姓纷纷来投,治下人口日多,出产日盛,因军粮充足,云行天得以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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