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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真实想法,更没有把握大颜的实力足以和大晋抗衡。
作为棠昭的皇姐,她大可一封家书将这位看着长大的弟弟骂得狗血喷头,但身为大颜女帝,她却不得不揣度宗主国新帝的心意。从棠昭即位那一刻起,他们两的君主身份便已阻隔在姐弟之间。
意识到这一点后,贺缈愈发觉得心寒。
所以现在,就连唯一的弟弟都要失去了吗?
“我可以对棠昭没有顾忌,但不能对晋帝没有顾忌。”
贺缈低声道。
“…………”
谢逐沉默,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
无论是星曜还是谢逐,似乎都没有立场替贺缈在这个问题上排忧解难。
十年前的大晋便已有了吞并北齐的兵力,只是那时北齐先帝战死沙场,皇后殉国,盛京内乱,虽是天时地利,但北齐对晋人的抵触却是恨之入骨。所以并不是一举攻下北齐的好时机。
于是才有了晋帝扶贺缈为北齐新帝的徐徐图之。
而这十年,晋颜之间的关系,就直接取决于贺缈与大晋皇室的关系。
有贺缈从中调和,这十年间,不仅是颜人对晋人态度缓和,就连晋人也因为女帝的原因,将大颜视作囊中之物。甚至因为贺缈的个人魅力,和大颜百花齐放的“戏文艺术”,不少晋人甚至还对盛京心向往之。
所以在晋颜关系缓和,而大晋又日渐昌盛、大颜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状况下,大晋想要吞并大颜,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且关键就在于,晋帝想不想,晋帝何时想。
或许大晋皇室会因为女帝治国有方,暂且维持这样的臣属关系,又或者,他们韬光养晦了许久,最后决定速战速决,和女帝里应外合撕破无谓的臣属条约。
谁也不清楚大晋的态度,晋帝的谋划。又或者,没有人会比贺缈更清楚。
迟迟没有等到谢逐的回应,贺缈也有些灰心地意识到这个问题从头到尾,她都只能靠自己。
“算了,不说这些了。”
正好瞧见玉歌已经端着药碗回来了,贺缈主动转移了话题。
从玉歌手中接过那还冒着热气的药碗,她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一股苦味飘了出来。贺缈只是单单闻着,就被苦得直皱眉。
她下意识将药碗拿远了些,舀了一勺,想要递向谢逐,却又中途撤了回来,忍着那股苦味将药吹凉,才递了过去,“啊——”
“………”
谢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贺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悻悻地闭上了嘴,见谢逐还是无动于衷,她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两个围观的,随即一个眼刀飞了过去。
正在默默看热闹的明岩登时觉得后颈一紧,下一刻就被玉歌拎着退了下去。
待院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贺缈才满意地收回视线,又起身坐得离谢逐更近了些,舀了一勺递向谢逐,“喏。”
谢逐仍旧抿着唇,伸手想要接过药碗。贺缈立刻看穿了他的意图,连忙护住了手里的药碗,“哎哎哎……”
“………给我。”
谢逐冷着脸皱眉。
若从前见他这幅模样,贺缈早就乖乖放下药碗躲到角落里伤心难过去了。然而现在知道谢逐只是在赌气,她的脸皮就厚多了。贺缈又舀了一勺,朝谢逐挑了挑眉,“我亲手喂的,会少苦一点哦。”
这话可不是她瞎说的,是从他谢逐嘴里一字一句蹦出来的。
——“陛下所赐,自然是甜的。”
有些人在南巡船上被她灌黄连的时候,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呵,男人。
谢逐嘴角抽了抽,最后还是启唇,将那一勺药喝了下去。
“怎么样?是不是甜的?”
贺缈眯着眼朝他笑。
谢逐低眼看她,见她眉眼弯弯,澄澈的瞳仁里只映着一个他,心头微微一动,然而他却是强迫自己别开了眼,随口说道,“……十年前,我就已经尝不出苦味了。”
贺缈一怔,“什么?”
话一出口,谢逐自己也愣了愣。他怎么偏偏脱口而出说了这些?
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看向贺缈手里的药碗,嗓音沉沉,“又要凉了。”
贺缈愣愣地“哦”了一声,又开始舀着碗里的药送到谢逐唇边。只是动作却僵硬了不少,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谢逐方才的话。
十年前就已经尝不出苦味……
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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