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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语文、历史、地理,教这些课我都没问题。〃
〃你自学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我真为你高兴。〃
郑桐的眼睛望着远方,沉思道:〃知识……真是个好东西,它能使人清醒,使人大彻大悟, 就象在漫漫长夜中的火把,给你光明,给你温暖,当你进入一种境界以后,世俗的东西就不 太重要了,你无暇去考虑物质生活的富足与贫困,你获取知识,是为了进行一种思考,一种 自我完善。〃
〃那么你在思考什么?完善什么?总之,你想做个什么样的人?你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当年陈寅恪在悼念王国维先生的悼文中提到,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这真是一种极高 的境界,令人高山仰止啊。〃
〃郑桐,难怪他们说你怪,连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你思考的问题中,有什么具体的东西。〃
郑桐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以史为鉴,历史是一面镜子,现实中的一切都能在历 史中找到参照,我在想,人类大概是最不长记性的一种动物。那天的傍晚,我就坐在这里看 书,我看的是《笫三帝国的兴亡》,我看着看着突然猛地抬起头来,发现太阳正在下 山,西边的山峁 上洒满了落日的余晖,天地都是金灿灿的,象是在燃烧,面对如此辉煌的落照,我竟然感到 周身寒彻,就象掉进了冰水中,历史的画面何其相似,我想起了六六年的红八月,那个记忆 中的八月,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一种鲜红的色调,这不是红旗、红袖章、红语录本,而 是受难者的鲜血……那个娇阳似火的八月,映入眼帘的,到处是鲜血呵,为什么会这样?这 发生的一切都有些什么理由呢?难道我们这个民族天生就以杀戮为乐事?在这短短的一个月 时间,整个民族的理性都到哪里去了,一个人疯狂了可以原谅,但一个民族疯狂了,失去理 性了,这个民族就是不可原谅的……〃
蒋碧云震惊地搂住郑桐:〃天那,你想得太出圈儿了,不要再想了,你的胡思乱想太危险, 你该不是想故意表达一种深奥吧?〃
郑桐仿佛沉浸在一种意境中,他目光迷离地凝视着远方,嘴里在喃喃自语:
……我是肉体的诗人也是灵魂的诗人,
我占有天堂的愉快也占有地狱的苦痛,
前者我把它嫁接在自己身上使它增殖,
后者我把它翻译成一种新的语言……
蒋碧云听出来了,这是惠特曼的诗,郑桐曾说过,他最烦的就是徐志摩、戴望舒这类的诗人 ,他们的诗句甜腻腻,哼哼叽叽的,很容易使男人阳痿。他喜欢惠特曼的《草叶集》,那才 是饱含着理性的诗,是男子汉的诗。
郑桐似乎是在梦呓:
……啊,我的灵魂,
我们在破晓的宁静的清凉中找到了我们自己的归宿。
我的声音追踪着我目力所不及的地方,
我的舌头一卷就接纳了大千世界……
郑桐凝视着暮色沉沉的黄土高原,宝蓝色的苍穹上,一勾残月已经升起,信天游的歌声飘零 处,衰草凄迷……
蒋碧云迷茫地望着远方起伏的山峦,耳边传来郑桐低沉的声音:
……我把自己交给秽土,
让它在我心爱的草丛中成长,
如果你又需要我,
请在你的靴子底下寻找我……
特遣队,出击!钟跃民的战前动员,喂!弟兄们,你们知道子弹或弹片击中人的 动脉时会出现什么情况吗?我来给大家描述一下……吴满囤的身体随着火光腾起……他的身 体慢慢落进雷场,又触发了两颗雷,又是两声爆炸
一九八一年是钟跃民当兵的笫十二个年头,也是他升任连长的笫三个年头。三年以前,钟跃 民、张海洋、吴满囤三人同时由副连级升为正连级,钟跃民任一连连长,吴满囤任一连
指导 员,张海洋调到军部侦察处任参谋。
关于张海洋的调动,钟跃民和吴满囤都心知肚明,这肯定是由于他父亲的关系,听说军里有 个首长是他父亲的老部下,张海洋调机关工作是一种不言而喻的善意安排。据说有个规定, 凡是调入北京各总部机关工作的军官,必须要有在军一级指挥机关工作过的经历,如此看来 ,张海洋已经走出了曲线调动的笫一步,下一步就该往北京总部机关挪了。由于大家都是哥 们儿,有些话根本用不着点破,谁有路子谁走,这不算不仗义,再说,朋友有了更好的前途 ,大家应该高兴才对。
那天张海洋和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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