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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皆眉头一皱,“云沛国王那战?”他们只想得到这一个答案。
扑哧,容豁却是夸张地吐笑起来,险些没喷出先前喝的苦香茶。
“所以说商人都没啥新鲜见识,光知道看短期内的力量对比,要老家伙我说,能敌最狂之人者,必是最霸之人!”
此言一出,众人好一阵喧哗,那战还不是最霸之人?
而占别在角落里听着这老人说事儿,心里却是一惊盖过一惊,少年轻狂者如他,怎么会知道天下之乱,其后多少阴谋诡计和复杂联系。他同其他客官一样,此时不无严肃地听着史记叟的话,生怕落下一言半字。
容豁吸了吸鼻子,眼睛直直看着坐在大堂中间的黑衣公子,象是对着他说话一般。
“客观们,天乱不过风雨一场,人乱却是醉权成痴,利益也好,霸权也好,终是有人得有人失。容豁今天是说不了太多了,就只提醒一句,莽流之心起于北漠,天都之兵绝无正义!”
说完这句,容豁就下了台子,不顾人声抱怨,却是再无多言,他一拐一拐又回到了黑衣公子身边坐下!
然而,对他这说辞最无法接受的却是占别,他激动不已,猛得冲过去抓起老叟,“你胡说!天都派兵来救援鸪劾,灭黄祸之乱,怎会是不义之师?”
容豁虽被他捏住肩膀,神情却是镇定无比,他只是看着黑衣公子。
好一会了,没人再说什么,占别心里一凉,思绪忽尔茫然起来,发觉自己竟是在此地浪费时间,他突兀地放开容豁,赶紧扔下几锭银子,“小二,结帐!”说着,人就飞奔了出去。
他得快点到达云沛,漠中之乱根本超出国王古查的想象,如果能早点见到那战,或许平乱机会更大!母亲还在鸪劾,如今麻随灭了,鸪劾果真万分危险!想着,他跑得更快,恨不能立刻现身在云沛广寒宫。
“傻孩子!”
容豁看已无占别身影的门口,嘴里却自嘲般地喃喃起来,“傻孩子,若不是天都放任不管,黄天狂兵团怎么可能一路杀到麻随?”说完又回头看着黑衣公子,他嗤笑两声,才又道,“你说是不是?北靖天王——霍擎云!”
天都。
天都之建距今三百余年,是唯一与云沛历史相当的政权民族,由于领土位于比较贫瘠的北方,其整体势力较弱,同时也是五大国中,王位交替最快的一个国家,至今已经有过七十多个国王及代政王。至公元三百二十年,第七十四个国王北靖天王霍擎云继位以来,逐渐开始了闭关政策,除了每年派出代表参与政权民族峰会以外,少有外交安排,更是拒绝所有奴隶民族的和亲请求,十年来,俨然已成为大漠里最为神秘的一个国家。
擎云转头看着身边枯萎的老叟,却是又一杯酒尽。
“莽流的人果然不同凡响,居然才两天就找到我,还劳您这样的人物亲自驾临!老头子我也算够脸面。”容豁看着擎云,将杯中苦茶一饮而尽。
“你想说什么?”擎云终于应了应,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讪笑。
“公子呀,天都与莽流的关系,世上总有聪明人看得见!”容豁道。
“又如何?”孰料,擎云却是不怒反笑。眼神散发着清冷的讥讽,“先生也是聪明人,又见如何了?”
容豁被他这一问,方才一股挑唆之劲顿时萎靡下来,的确,知道又如何?知道不如何。
对他这把老骨头而言,敌者擎云,胜者亦擎云。
“先生如此排斥我,因为认定我是反派是吗?”擎云看着沉默的容豁,轻轻泯上一口酒。“先生觉得我到漠中来必然搅乱云沛定疆三百年来的格局,战乱将起,民生将乱对吗?”
容豁闻言不由一震,听他一语道破心中所想,目光确有些难言的惧怕,他悠悠叹了口气,好象感觉口中枯涩的茶香正一点一滴叫醒他的灵魂,叫醒他尽览漠世变迁,豪记天下春秋的灵魂。
“公子,世人只道那战之强无人能敌,若问之狠望风披靡,却不知道这强这狠都在你的掌心上转悠,容豁尽知这大漠离国七八分,却偏不解十年来的北领天都……你一手创建间谍组织莽流,玩弄诸国于手,容豁知道,公子必将制霸四方。但容豁也知道,漠南也因为公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黄天狂兵团杀了多少人,公子是否知道?鸪劾活埋多少难民,公子又否知道?难道这些无辜百姓,活该了成为公子的牺牲品吗?”
容豁说着,眼角难忍地蓄起了泪水,他干瘪的身体也因思及数日所见的人间地狱而轻轻颤抖。那根本是一片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