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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筒那边还是没有接言。
崔中石只好说道:“行长,您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挂电话了。我明天的火车,后天能回北平,见面后详细向您汇报。”
那边的电话这时挂了。
轮到电话僵在崔中石手里了,也就瞬间,他轻轻地把话筒搁回去。望了望临街的窗户,没有过去。无声地轻拿起桌上写有字迹的纸,走向了卫生间。
209房间内。
站在窗边那青年:“方孟敖上车了。”
速记笔写下了以下一行字样:
楼下传来了吉普车开走的声音,窗口那青年放下了撩起一角的窗帘,回头见桌前的青年正指着窃听器上的转盘。
转盘上的磁带剩下不多了。
窗口那青年轻步走到一个铁盒前拿出一盒满满的空白磁带,向窃听器走去。
国防部荣军招待所食堂外,跟随方孟敖的军人在院门外便站住了。
方孟敖一人走进中灶食堂的门,一怔。
他的二十名飞行员都换上了崭新的没佩领章的飞行服,戴着没有帽徽的飞行员帽,每人左胸都佩着一枚圆形徽章,分两排整齐地站在食堂中央,见他进来同时举手行礼。
方孟敖望着这些十分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面孔。
所有的手还五指齐并在右侧帽檐边,所有的目光都期待地望着方孟敖。
方孟敖不忍再看这些目光,眼睛往一旁移去,发现桌椅都已收拾干净,排在墙边。自己原来那张干净的桌布上,整齐地叠有一套飞行夹克服,一顶没有帽徽的飞行官帽。
曾可达还是那套装束,这时只静静地站在一旁。
——就在刚才的一个小时,他传达了国防部预备干部局的对这个飞行大队的信任,感动了这些青年。他给每个飞行员都亲手分发了军服,给每个飞行员都亲手佩戴了徽章。只是还没有宣读任命文件,必须等方孟敖回来。
但现在,他不能也不敢去碰桌上那套军服,他在等方孟敖自己过去,自己穿上。经国局长的殷殷期待,这时全在曾可达的眼中,又通过曾可达分传在二十名飞行员的眼中。
方孟敖这时竟有些像前不久进门时的曾可达,孑立门边。
方孟敖的脚迈动了,牵着二十一双眼睛,走到那套军服边。
所有的空气都凝固了。
在一双双眼睛中,可以看见:
——方孟敖在穿军服。
——方孟敖在戴军帽。
——方孟敖在别徽章!
“敬礼!”本就一直行着军礼,陈长武这声口令,使两排举着手的队列整齐地向左转了四十五度角,全都正面对着新装在身的方孟敖。
方孟敖两脚原地轻轻一碰,也只好向他们举手还礼。
南京京郊军用机场。
在当时,C…46运输机停在机场还是显得身影硕大。因此警戒在飞机旁的卫兵便显得身影略小。
一行车过来了,第一辆是军用小吉普,第二辆是黑色奥斯汀小轿车,第三辆是前嘴突出的大型客车。
三辆车并排在C…46的舷梯边停下了。
一个卫兵打开了小吉普的前门,身着飞行服的方孟敖出来了。
两个卫兵打开了小吉普的后门,左边曾可达,右边徐铁英,一个是少将军服,一个是北平警察局长的官服,同时出来了。
接着是大型客车的门开了,方孟敖大队的二十名飞行员下车列队,整齐地先行登上了舷梯,走进了飞机。
最后才有卫兵打开了小轿车的门,从前座出来的是国民政府财政部总稽核杜万乘,三十多岁,西装革履,却戴着厚厚的深度近视眼镜,有书生气,也有洋派气。
小轿车后座左边出来的是国民政府中央银行主任秘书王贲泉,也一副西装革履,四十余岁,也戴着眼镜,却是墨镜,也有洋派气,却无书生气。
最后从小轿车后座右边出来的人却是一身中山装,五十有余,六十不到,领扣系着,满脸油汗,手中的折扇不停扇着。此人是国民政府中央民食调配委员会副主任马临深。
北平“七五事件”民生物资调查组五人小组全体成员同机要飞往北平了。
曾可达显然不愿搭理那三个乘轿车者,跟方孟敖站在一起,虽不说话,阵营已然分明。
徐铁英倒是笑着迎前几步打了声招呼。
那三人也不知是因天热还是因心乱,一个个端严着脸,都只是客气地点了下头,便被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