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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夹着一枚金币,酒馆老板立刻推开身边的人跑了过来:“先生,”他鞠了一躬:“可敬的先生,您想要些什么呢?”
“血红酒,蜜酒,”那人说:“再给我们一大盘子的烤羊羔肉或是牛肉,越快越好。”
门罗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枚金币,在它消失在老板的手里时牧师不由自主地露出惋惜的神色:“酒和肉可用不了这么多。”
“如果说金币,”那人温柔地说:“我还有很多。”他丢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清脆的撞击声让门罗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能闻到那股子讨人喜欢的金属味儿。
“请问……请问,”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您是谁呢?”他都怀疑还有另一个名叫门罗的牧师,而那个人恰好认错了人,不然,像他这么个庸碌无能的家伙,怎么值得上一枚金币的酒和肉呢?
“我是亚戴尔的哥哥德蒙。”德蒙说,他的眼睛在兜帽的阴影中闪光:“我只是想问问我弟弟在圣所里的情况,因为我没办法进去看他。”
“哦,”门罗失望地点点头,他有点不太想要听见亚戴尔的名字。
酒和烤小羊羔肉端上来了,蜜酒很甜,很纯正,酒馆老板看在那枚金币的份上没送上糖和苹果酒混合而成的假货,羊羔肉带着蹄子,表示它也不是用猫或者狗冒充的,门罗已经很久没尝过这样的美味了,他端起木杯大大的喝了一口,而后迫不及待地将手指插进还在滋滋作响的羊肉里,带皮的肉条烫得他龇牙咧嘴,但他丝毫没有等待的想法,这是多么香甜肥嫩的烤肉啊,带着羊肉特有的膻味儿,撒着黑胡椒和红辣椒的粉末,每一咬都有丰厚的油脂流入喉咙。
门罗打定了主意,无论亚戴尔的哥哥要问什么,他都要慢慢想,慢慢回答,非得把时间拖到他再也吃不下为止。
这个叫做德蒙的法师似乎也并不着急,他悠闲地喝着一杯蜜茶,问的问题也很简单,也没什么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内容,像是亚戴尔最近的身体情况啦,他的圣典背诵到哪里了啊,又或者是已经领唱了几次颂歌之类的。
在喝下第五杯蜜酒,烤小羊羔也吃的七零八落后,门罗不禁问了一个蠢问题:“您为什么不去问您的弟弟呢?这些问题的答案,他可要比我清楚多了。”
“他不肯说,”法师做了一个手势:“或许是有点害羞,抑是别的,他认为自己的信仰还不够虔诚,所以拒绝提供任何有关于此的讯息。”
“信仰?”
“哦,我父亲预备让他在五年内成为主任牧师。”法师轻描淡写地说。
但对于门罗来说,即便是个晴天霹雳打在头上也不会让他更震撼了:“主任牧师!”他猛地站了起来,凸起的肚子掀翻了木桌,羊肉的碎渣被洒得到处都是,木杯飞了出去,翻在一个佣兵身上,而门罗根本没去注意。
“主任牧师!”他又重复了一遍:“他只有十九岁,五年后也只有二十四岁!”
“罗萨达喜欢年轻人呗。”德蒙说。
门罗还想说点什么,但那个被泼了一身蜜酒的佣兵已经走了过来,凶狠地用自己的剑鞘拍打了一下牧师的脊背——这个举动可以说挺礼貌的,门罗在出来的时候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属于牧师的白袍,如果没有一个法师坐在他的身边,用来敲打他的可能就不是剑鞘而是那柄巨剑了。
“为我的朋友向你致歉,”法师适时地说,再次向忙于收拾的酒馆老板抛出一枚金币,“请所有人喝酒,这位被酒打湿的先生外加一盘子羊羔肉。”
听到这句话的人无不发出欢呼,那个佣兵上下打量了一下法师,收回剑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门罗这才发现自己惹了祸,罗萨达的牧师失魂落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刚才吃下的肉就像还活着般地在他的肠胃里翻腾起来。
他知道自己没有希望成为主任牧师,如果可以,他早在十年前就能坐到那个位置了,但他仍忍不住地想要嫉妒,亚戴尔,这个颇受老师们喜爱的孩子,年轻,漂亮,魅力十足,女孩们绕着他打转,他还会在五年成为主任牧师!
这太不公平了,门罗咬着牙齿,他的眼睛又热又湿,他以为是酒溅进里面了,用手指去擦的时候才发现是眼泪。
新的蜜酒端了上来,太甜了,甜的发苦。
“真抱歉,让你吃惊了,”他听见亚戴尔的兄长说:“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广为人知——特别是在罗萨达的圣所里。”
“不,我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门罗的心就像被什么揪着。“那么说,这件事情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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