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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来的善果,臣。。。。。。臣为他高兴。”
轩辕见顾秉目光游离,嘴唇几乎被咬出血印,莫名感到几分烦躁,似乎顾秉这个时候最好是痛哭一场,抑或是痛骂靖西王一顿,而不是强忍悲恸,顾及君臣之体而把忿恨疑惑都放在心底。
顾秉心中只觉得白茫茫一片,周琦的音容笑貌从未如此清晰,在洛京的意气风发,笑骂无忌,到凉州时的意气寥落,沉默寡语,往事一点一滴聚沙成塔压在心头,最终定格在当年离开北疆周琦的最后一抹笑。
曾经以为纵相隔天涯,总有再会之期。
谁知,一纵马,一扬鞭,便是一别永年。
浑浑噩噩间,突然感到周身一暖,随之扑鼻的便是熟悉又陌生的香气,龙涎香的味道。
龙涎香。。。。。。
顾秉一惊,果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轩辕拥入怀中,轩辕时不时还轻拍他的后背,用一种极其别扭的方式,如同哄孩子一般。
直到听到清心的惊呼,顾秉才缓缓挣开,仿佛刚刚那一盏茶的功夫只是一场梦,一场空梦。
虽然那场梦,可能比这一生都要漫长。
顾秉听见自己淡淡问道:“何事?”
悦君楼依然熙熙攘攘,周琦站在窗边向他招手,顾秉兴冲冲地过去,周琦却递给他一张茶单,说道:“勉之现在也是一州刺史,封疆大吏,还不赶紧请客?”
顾秉点头,低头却看见白色的茶单上朱砂纂体,“忘川茶”三字血红刺眼。
猛然抬头,只看见周琦笑容飘渺,身体向外飘去。顾秉追上,刚碰到衣角周琦就如残破瓷器一般,碎成千块万块,直至化作粉尘。
顾秉大恸,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回头却发现轩辕带着曲江初见时嘲讽的笑容远远冷观,他的眼里,不带任何善意。
“清心!”顾秉坐起来,里衣薄被俱被冷汗浸透,心跳如鼓。
清心怕是睡熟了,半晌未应;顾秉起身自己倒了杯过夜的凉茶,一口下去,一直冷到心底。正值初一,本就没有月亮,灰黑的流云又遮住若隐若现的星河,整个嘉州的人似乎都在甜梦之中,刺史府安静的可怕;墨色的夜里;死寂一片。
顾秉踉踉跄跄地冲进禅室,跌坐在蒲团上,心中口中默念。
“一切诸法本,清净常湛然。报对从心起,苦乐非外缘。。。。念尔一生中,颠倒相引牵。。。冥冥何见晓,悠悠如逝川。鯈欻红颜灭,挥霍入黄泉。善恶无二法,是非同一源。见者生分别,良由心识昏。。。哀哉迷惑子,正道不知存。。。若然辩存殁,寂灭即归真。。。天地为大治,无意在人人。。。驰心向外境,幽昧无涯津。凡诸功德藏,以讚叹为首。。。假名本自无,权变何常有。颠倒不觉悟,昏迷来日久。。。身心既清净,永劫无灰朽。昔闻持戒者,忍辱生端正。。。音声自柔软,慈悲出本性。慧源犹橐籥,定心如水镜。。。”
往生救苦妙经,念个万遍亿遍,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逝者若尘寰未尽,怕也未必能往生,就像生者的苦厄,不会因为念诵而减轻分毫,生者的罪孽,终究还是得用余下的生命去担负。就像他顾秉,能将清心咒倒背如流,唯一的一个童子起名清心,清心寡欲挂在嘴上,可到了最后,乱的是谁的心,蠢蠢欲动的又是谁的欲?
“颠倒不觉悟,昏迷来日久。”顾秉把这句话反复念了几遍,闭上眼睛,空室之中,呼吸也慢慢平静下来。
可是,一片虚空荒芜之中,依然有淡淡的龙涎香味纠缠不去。
第九章:强吟风景乱愁肠
安义带来的侍从已经开始准备行装,皇帝出京月余,是时候回去了。
赫连杵驾着马车找来的时候,顾秉正带着清心在嘉州四处游荡,采办些西蜀土产让轩辕他们带回去。
“勉之老弟,上车吧!”赫连杵执着鞭子招呼他,钟衡臣坐在他身旁,没精打采的样子。
顾秉有些茫然,问道:“去哪儿啊?”
赫连杵还没回答,马车里一个带笑的声音传过来:“顾秉你好大的胆子,之前允诺过带我们往竹海一游,才过了没几天,竟然就忘得干干净净,君子贵在践诺,勉之,你不会要当小人吧?”
顾秉苦笑,从清心手里挑了几样小食,便上了车。
轩辕斜靠在车厢里,旁边安义用一鎏金小釜煮着茶,香气四溢,似乎是今年新产的银针。
顾秉在车帘旁跪坐下来,把手中的吃食交给安义。
轩辕好奇地探头过来,拿起一块蜂巢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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