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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不大。孔仲令出人意料的小心谨慎,庭院布置皆附和一个孔家普通子弟的标准。连从里间出来的文琇,也一改当日的低奢富贵,收拾的简单大方,头上只有一支攒心珠钗。脸上更是薄施粉黛,连如意香都不用了。
冯俏低头喝一口茶,笑了。看来她这位新表嫂也是个两面派,表哥在不在完全是两个样子。——既然孔仲令在,冯俏便收敛起来,没有过多试探。
她这位表哥,看起来张扬愚昧,看起来是那种有脾气没本事的怂人,要打击谁,报复谁,都挂在嘴上,计策也很拙劣。这种‘坏人’大家都一笑了之,很不以为然。
大家忌惮的多是‘心机派’的恶人,生怕一不小心被人算计。
进门的一瞬间,冯俏都怀疑,章年卿是不是冤枉人了。直到看见墙上裱糊的画,画是寻常的画作,意境气势都差一些,还有些流于工笔技巧,失纯的嫌疑。
有意思的是,这幅画的裱褙材质是宣和裱的传人——戴逸戴大师惯用的铁机绫。戴大师曾在文思院任职,四十二岁时借视力不佳,不能再为朝廷效力致仕。这么些年,为了不引起朝廷注意,戴逸几乎不给人裱画,号称千金请不动。
冯俏一寸寸扫过画卷,无声笑了,从这幅画的墨迹和保存来看,这幅画绘成最多不超过五年。众多铁机绫中,戴逸大师最爱的是万字海棠绫,虽然平时多会根据原画来选择绫缎,虽然可有可无的时候,戴逸总是偏爱海棠绫。
百密一疏。
冯俏不动声色的挪开眼神,目光在屋内其他摆设上,流连同样长的时间。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第82章
冯俏告别文琇,回去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章年卿。章年卿笑着摸摸她的头,有点鼓励的意思在里面。冯俏感到很挫败,她信誓旦旦说帮章年卿查孔仲令家底。结果铩羽而归,只带回来一个并没有什么用的消息。——顶多从侧面证明下,赵鹤的消息很靠谱,孔仲令的确很有钱。
家底丰厚,来源不明。
冯俏觑目望着章年卿泛着青渣的下巴,章年卿最近开始长胡子了。长须短茬,总想冒头。章年卿不仅没打算刮,还用生姜水和何首乌和着敷,催它生长。
冯俏不依不饶的让他刮,章年卿露出尴尬之色。后来赵鹤给她解释:“章大人年轻面嫩,在诸位老大人身边说不上话,留点胡子显稳重。”
赵鹤叹口气,说了一件冯俏这些日子以来闻所未闻的事。
赵鹤说,章年卿第一天在贡院免见诸位大人时。被大家好一顿冷嘲热讽,有说章年卿不知天高地厚的,有口不择言说朝廷胡闹的。
章年卿一一认了,笑着没有一句辩驳。
大家撒够气,正事还是要办的。论事点才的时候,章年卿刻意引据论典,卖弄才华。一句简单易懂的话,非要说的聱牙诘屈,艰难晦涩。众人听都没听懂,章年卿还噙着笑,恭敬的问道:“天德才疏学浅,言语不当之处,还请各位大人见谅。”
大家脸都绿了,气氛顿时变的剑拔弩张,章年卿风轻云淡,拨拨浮茶。
世人总爱拿年龄说事,总说年纪轻浅不知分寸,他们吃过饭比章年卿吃过的米都多。
章年卿嗤笑,拿本事说话的人,谁还计较年龄。
诚然,年长者多博学,年幼者多无知。可倚老卖老,真当他章年卿是无知小儿?
章年卿见过学识渊博的大人物多了去了,屈指当属衍圣公,年近八十,才学举世,毋庸置疑。何曾过衍圣公倚老卖老了?翰林院诸多院长博士,哪个不是才高八斗,他当时在翰林院那么不受待见,也没见谁那拿才学压他。
章年卿不是那个当初在刘俞仁面前都要藏拙的小解元郎。他是五品大员,朝廷重臣,开泰帝钦点山东的京派官。他们凭什么以为,他就会任他们揉圆搓扁。
赵鹤眉飞色舞道:“章大人心里窝火啊,憋着一股气。将那一群经学博士问的底朝天,可笑死我了。先前就差指着章大人鼻子说你学问差,不行。现在被个小少年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别提多解气了。”
赵鹤不愧是江湖出身,讲起这些慷慨激烈,情绪高涨。听得冯俏觉得浑身痛快。良久,她露出一个甜蜜的笑,感慨道:“倒也不奇怪。三爷在我家藏书阁呆了那么多年,孤本冷籍看了个遍。好多书,外面都只听个名字,哪里有三爷来的博学。”
赵鹤看着冯俏眼角眉梢都似春开,敛目避开,不敢多看。忽的,他鬼使神差问道:“那少奶奶也很博学了。”
“恩?”冯俏偏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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