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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气。”黛玉回头朝她笑道:“偏你又来说我,我就那么不中用?快走两步也使不得?”虽如此说,到底放慢了脚步。黛玉今年不过六岁,生的纤巧婀娜,虽然身量尚小,行动间却已是一派江南女子的风姿。碧萝色的长裙随着黛玉的步子微微掀动,望去颇有一番弱风扶柳的姿态。
林如海回府后便一直待在书房,管家林忠见他也没有处理各处往来的信函事务,却只对着一封京中来信不语,便知有缘故,只拿眼看了林如海的贴身小厮石磊。石磊看看林如海没注意,张嘴做了个“贾府”的口型。林忠便知定又是京中林如海的岳家贾府来信了。话说自夫人去世后下葬不及一月,贾府老太太便差人送来信件,直说自己暮年丧女,心恸不已,又怜姑娘年幼,既无内宅长者依傍教导,又无姊妹可以作伴,竟要接了去京中养活。
林如海接了信后虽是不悦,却也颇为踌躇。自己怜惜女儿幼年丧母,又身子娇弱,心思细密,若有年纪相仿的姐妹作伴,当可稍减思母之心。然那里虽是黛玉外家,老太太乃黛玉嫡亲外祖母,疼爱自是不假,但贾府中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多是一颗富贵心,两只势利眼,更兼贾敏未出阁时便与二太太王氏生有嫌隙,老太太虽好,终究已不管事,女儿到了那里岂不是要受委屈?
犹豫不决之时,却是黛玉以“为母守孝,侍奉老父,教养幼弟”为由坚辞不去。林如海甚是欣慰,自己姣花软玉一般的女儿似乎一夜长大,只是这成长的缘由却是失去母亲,不由得更加怜爱女儿。想女儿黛玉她本生的单弱,自出生便吃药,性子更是多愁善感,自己夫妻二人为她甚是操心。因她母丧不久,三岁的幼弟身体也是不好,又极是依赖姐姐,父亲林如海一度担心她悲恸劳累之下拖垮了身子,谁知自母亲去后,她除了晕倒在母亲灵前一次外,不但渐渐地收敛了柔弱易哭的性子,更连身子也慢慢地大好了。这也算是不幸之后的大幸了。
“大姑娘来了!”
林忠和石磊忙避了出去,不一会儿黛玉已进了书房向父亲请安了。林如海见女儿一身碧色汉装,长裙及地,因守孝也未佩戴金玉之物,只用一串长长的珍珠链子点缀在长辫间,再就是耳上垂着两颗水滴样的珍珠坠子。打扮虽是素雅,却极是合体。林如海笑道:“我原是让你歇了晌再过来,怎么如此着急?谨哥儿可是睡着了?大毒日头的,晒到了?还不快过来坐下歇歇。”黛玉过去坐在了林如海下首,歪着头笑道:“爹爹这一串问下来让我先说哪一个?”林如海见女儿一副小女儿姿态,想女儿大日头底下一路走来也没有感到不舒服,心里甚是高兴,便笑问道:“谨哥儿呢?”黛玉嘟了嘴道:“就知道爹爹偏心呢!弟弟睡着了,可还是缠着我讲了个长长的故事呢。”林如海知道幼子极为依赖姐姐,女儿年纪虽小,竟能将幼弟照顾的妥帖,也了了自己一份后顾之忧。黛玉见书桌上放了几封信函,想是家中各处庄子铺子的事务,便问道:“爹爹,找女儿到书房可有事情?”
林如海闻言,脸色稍变,拿起一封信交给黛玉,“你外祖母又来信了,仍是想接了你去,又嘱咐若是谨哥儿实在离不得你,便将谨哥儿也带了去。”又道:“你外祖母已是遣了琏二过来,不日便到。”
黛玉问道:“爹爹怎么说?先时我已经向贾家的琏二表哥说了不去京中,外祖母这半年来还要月月写一封这样的信,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林如海长叹一声:“你外祖母原只有你娘一个嫡亲女儿,又是最小的孩子,故而疼爱非常。你娘未出阁时说一声金尊玉贵也不为过了。如今你娘亲故去,老太太自然是心痛的,想要接你到身边养着以慰丧女之痛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怕也并不如此简单。”
黛玉奇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缘故儿?”
林如海笑道:“就算有缘故,也不与你这小人相干了。只是这一次,为父想着,倒不如你带了谨哥儿去京中住些日子。”
黛玉急道:“爹爹,我们不是说好了么?女儿只和弟弟守着爹爹,女儿不想去!”
林如海见女儿情急,笑着安慰道:“玉儿且听为父说。先时你不肯去京里,想是担心为父忧思成疾,你弟弟又无可靠之人照管。如今爹爹身子也大好,谨儿也比先前结实了些,我的意思是,京中贾府毕竟是你们外祖家,若一味地不肯去,亲戚间生疏了不说,也伤了老太太的心。更何况若给有心人知道,只怕会说我们凉薄——你娘刚去世,便远了自己的外祖家,终是不孝。”见黛玉想说什么,林如海忙道:“再有一点,为父任巡盐御史已有两年多了,明年是要回京述职的,那时我再接了你们回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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