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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哥也没睡。
电压表状态良好,接下去雨势应该不会再大了。
王远开心地翻开本子新的一页写记录。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云悄悄被削薄,雨势缓了。再过些时候,天边裂开一道微微的小口,暴出一点青白色,像是极糯的玉脂,隐隐还带着一点病气。
王远托着下巴趴在窗柩上,困得有一搭没一搭地不停点头。
电话突然嗡了一声。王远一个哆嗦抬起身子迷迷糊糊去摸电话。
没响儿了。王远发呆。数了十下。
“嗡——”
“做什么只让响一下?”
喻烽噗嗤笑了,“看到日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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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咧咧咧,一起看日出~
7。
“雾没散。。。”
王远侧过身,正东方的海平面一个缺口上露出一片金黄色扇面。
日出了。
笼罩海面的薄纱吸收了浅浅的金光。日头还不是很明显,却能见到巨大的圆盘在无名岛的侧面斜插而出,和王远小时候拿蜡笔画的太阳一样,是橘红色的。
“真漂亮,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日出这么漂亮。”喻烽叹了一声,“我们以前在地方部队的时候也看,太阳都是高楼之间挤出来的,跟挤牙膏似的。”
王远忍俊不禁,很难想象怎么把太阳从牙膏管儿里挤出来,挤成一个长条的太阳。
“笑什么?”
“没有笑。”
“笑了,我感觉到你笑了。坏小子,偷偷笑我。”
“没笑,真的没笑。”
雾气尚未完全散去,太阳也只是一个轮廓,但天终究是亮了。
王远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电话搁在手里忘了放回去。
喻烽则是没舍得放回去,电流轻轻带来一阵阵微小的鼾声,像是空气泡一样一串串从听筒里面冒出来,他亲了亲听筒,心里甜蜜。
台风虽然不算很大,但是村里损失却不小。村民跟着闹了好几天,村委会里很多人去要钱补偿的。李永斌刚当上村长的第一个星期,没想着就遇到这档子事焦虑地每天都不愿意去办公室,有人找他都说他不在。
下午王远回家路上经过村委会就看到来闹事的赵家。
赵臻芳的母亲揪着李书记满口方言地骂,“我们家都这样了你们管不管?台风灾害屋子塌了你们管不管?我们自己修拿什么修?谁给我们钱修?不是灾害损坏有赔偿吗?钱呢!我要申请国家补偿!政府补偿!”
李书记好不容易把这泼妇从身上揪下来,碍于围观村民不好发火,只能哄劝,“臻芳妈,你讲句理好不好?屋子坏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屋子坏了,好多人家里都有损失的嘛。哪有各个都向你这样来闹事呢?你先回去,等我们把村里面损失的情况统计一下估算好了再向上面申请拨款补偿。”
臻芳妈一拍大腿就地坐下就开始哭,“我不管!屋子现在住不得人我们全家去哪里睡?我真是命苦啊,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婆婆都摔断腿了进医院了,女儿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今年是犯什么太岁了啊,屋子前两年才翻修过的,现在塌成这样日子没得过了。。。。。。”
“哎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嘞?”李书记很无奈,“谁不给你们家补偿了?你现在找我要钱我从哪里拿钱给你?给你了那各个都找我要我是不是每一家都要给啊!做事情要讲程序的嘛,我没有权利给你钱的嘛。”
周围围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吵吵嚷嚷的。
王远站在后头看了一会儿,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攒够了钱给自己家重新盖一次。哪怕没办法盖新房子,修一修也好。王远家的房子是王爸爸和王妈妈新婚的时候盖的,也算有二十年的时间了。虽然熬过了这次台风,但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塌。
路边积水淹到了小腿肚子。所幸房子没什么大事,就是里头闷着浓重的水汽,潮湿而粘稠。客厅漫了一层水,王远拿着个水桶把水一桶桶倒出去,又抹了半天地。
外头哭天喊地的声音都是家里淹了水的。王妈妈去了趟杂货店买拖把,回来说,“赵家屋子都差点闹塌了,老人家下楼的时候滑了一跤,楼梯断了,二楼塌了一半,屋顶都陷下去了。刚才看到几个男人抬着老人家去卫生所。这是造孽呀。”
王远刚收拾好东西,满头是汗,说,“收拾好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