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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容丽吗?”那个男人在电话那头问她。
“嗯,是我。”她毫无热情地回答道。
她猜应该不是病人或病人家属,听口气不像。
“金小慧认识吗?”
金小慧?容丽感觉自己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你是谁?”这三个字就像一个控制不住的喷嚏,自己冲了出来。
“嗯……我是金小慧的朋友。”
“我不知道她还有男性朋友。”她直言不讳地说。
“我是她的同学,我是审计公司的,关于财务方面的事,她经常来请教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姓王。”这个男人温文尔雅。
“姓王?……我没听说过。”她镇定地说。
“没关系,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前两天收到她的一封信,今天我打电话给她的单位,本来想跟她说点信里的事的,但是她的同事说,她已经死了。我真没想到……”这个斯文的男人似乎觉得说出下面的话有点不好意思,“我突然发现,这封信,是她临死前写给我的,邮戳日期是3月9日,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信里的内容,就很有点意思了。”
邮戳是3月9日。难道是她离开家时寄的信?
“我奇怪,为什么你会打电话给我?王先生。”容丽轻轻拂过额前的头发,并朝身边走过的一个同事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我知道打电话给你很冒昧。如果,她的信里没提到你,我当然不会……”那个男人停顿了一下,低声道,“坦白说,我觉得她的死跟你有关,容小姐。”
你干的!就是你!你这个赔钱货!肯定是你!从小到大,容丽就是听着这样的指控长大的,她自12岁那年父母双亡,住进叔叔家后,几乎每天都会听到这样的指控,无论什么事,不管是打碎碗还是把米饭掉在了桌上,婶婶都会把这些怪在她头上。在有过无数次挨打的经验后,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你被恶意攻击时,应该首先弄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真实意图,而不是为自己争辩。比如婶婶当年冤枉她摔碎碗,其实是在惩罚她花了他们家的钱。那么这个人指控她,又是为了什么呢?她决定先保持沉默,看看对方接下去会说什么。
那个人没等到她的辩解,似乎也没觉得意外,过了一会儿,他说:
“如果你对那封信感兴趣的话,后天晚上8点,到安庆路同北巷来……”
容丽想开口,但又止住了。
许久许久,两人都不说话。
最后,她终于听到对方“喀嚓”一声挂了电话。
李亚安正在开车,他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妻子郑小优,一接电话,才发现陌生男人打来的,听声音年纪似乎不大。
“是李亚安吗?”对方直呼其名,看来不太可能是他的病人。
“对,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金小慧的朋友。”对方道。
“金小慧?”他没能掩藏住自己的惊讶。
“她是你的一个病人。”
“是的。”他道,他猜不出对方想说什么。
对方仿佛深吸了一口气。
“是这样的,我今天才知道她已经死了。”
这与我何干?他差点脱口而出。
“你有事吗?”他问道。
“我前几天,接到她的一封信,看邮戳才知道,是她临死前寄给我的。在信里,她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我觉得这可能跟她被杀的案子有关。”那男人说话的口气冷冰冰的。
我的事?他有些意外。
“她说了些什么?”他问道。
“这个我不方便在电话里说……看了她的信之后,我觉得她的死并不简单。而且,”对方似乎是有意识地停顿了一下,“我觉得这事跟你有关。”
李亚安笑了出来。他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敲诈。这辈子,他并不是第一次被敲诈。真有趣,敲诈者的口气都是如出一辙。
“你想怎么样?”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如果你对我手里的东西感兴趣,后天晚上8点,安庆路同北巷见面。”
果然是这样。
他冷笑了一声道:“抱歉,得让你失望了,那天晚上我有约会。”
说着,他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没过三秒钟,电话又响了,他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他正准备拿起电话狠狠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敲诈者,却发现这次来电话的是他的太太郑小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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