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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谁带了钱,给他们些可好?”吴老七道:“有有。”从身上掏了几块碎银子出来。郦琛看了嫌少,见自己腰上系着一个青玉佩,一把扯了下来,递给了那男子。那人见这玉佩晶莹滑润,虽不识货,也猜想是个贵重物件,便不敢受。郦琛下得马来,将玉佩和银子一并硬塞在他手里,道:“明儿进了城,给你娘子找个好房子住了,再请个大夫来瞧一瞧罢。”说着翻身上了马。那对夫妇忙拉了孩子,齐齐跪倒磕头,郦琛摆了摆手,打马去了。
他手下几人赶紧跟了上去,心中均想:“咱家这位大公子今儿个怎地发起善心来?从前也没见他怎么施舍穷人,偏把块玉佩便宜了这一家子。”吴老七心中更想:“那妇人虽不丑,却也不见得有甚么美貌,又大着个肚子,公子不至于是看上了她罢?嗯,那个小姑娘倒是清秀得很,不过年纪可也太小了。”
郦琛这时心中想的却是:“但愿那妇人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可别像我娘亲一样……”
他在马上一路默默想着心事,不觉便到了滁州城下。进得城来,沿着青石板的路向西走出一柱香工夫,便见自家的府邸。门口站着一人,正是府里的管家丁得一,这时不住地东张西望,见郦琛来了,几乎没跳了起来,叫道:“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客人都到齐了,老爷都问过你三四回,再变不出人来,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郦琛笑道:“那些人来是为了给爹爹拜寿,又不是为我,我不在,他们正好还多吃些,岂不更好?”一面跳下马来。丁得一恼得照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道:“这时候还耍贫嘴,快进去罢!”
郦琛进了府邸,却不忙去厅上拜会宾客,先往后堂走来。未至堂前,先听得一阵琴声,奏的却是一曲《风波定》,悠扬婉转,他虽然不甚精通音律,也听得出曲声中满是欢愉之意,心道:“琬儿甚么事这般高兴?”抬手敲了敲门,琴声立止。房门打开,一个少女头挽双鬟,站在门里,笑吟吟地瞧着他,道:“琛儿打猎回来啦?今番可打着大野猪没有?”正是郦琬。她同郦琛乃是一母所生的双胞胎,郦琛先出世片刻,郦琬却说甚么也不肯叫他哥哥。郦文道和夫人管他们叫“琬儿”、“琛儿”,两人便也以此互称。
郦琛笑道:“没打着野猪,只射了一只兔子,还被我转手送了人啦。”将在林中去见宁神医未果、由此结识简淇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郦琬正要答话,一眼却看见他腰上垂了半截带子,青玉佩不知去向,笑道:“你跟他一见如故,连玉佩也摘下来送了他?”
郦琛摇头道:“不是。我在路上碰到一家子穷人,拖儿带女的。那个妇人肚子已经很大,还背着个包袱赶路。我想给他们些钱,偏生身边没带荷包。” 郦琬默然片刻,道:“你想起了咱们的妈妈,是也不是?”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得伸手互相握住了。他两个的母亲在他们出生不久便过世,却是从前郦老太太在时,治家严厉。郦夫人怀着双胞胎到了七八个月上,还跟老太太去青螭山上香,行程颠簸,路上便即早产。郦夫人其时年未足双十,在马车上挣扎着生下了两个孩子,自己就此香消玉殒。兄妹两个自幼失怙,父亲后来续弦娶的文夫人虽然和气,终究差了一层。郦琛今天见那妇人大腹便便,却仍在路上跋涉,不免便触动了心事。
郦琬同他心意相通,一时连眼圈儿都红了,道:“那家人进城了没有?光有几两银子也不能是长久之计,那家的男人总得寻个活计,才好养活家人。”郦琛一拍脑袋,道:“正是。我糊涂了,都没想到这上面。那男人说他是个铁匠,回头说给丁管家,叫他安排去就是了。”他见郦琬眼中泪光盈盈,连带着自己心里也难过起来,便想扯开话题,道:“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你在弹琴,像是有甚么高兴事儿。”
郦琬破涕为笑,道:“是啦,爹爹终于答允我去退亲,不嫁给荣家那个坏小子了。”她眼中犹含了泪珠,绽颜欢笑,便如菡萏带露,娇美无俦。左颊上一个浅浅酒涡,更添动人风致。她和郦琛一胞双生,容貌十分相似,两人脸上都有个酒涡,只是郦琬的却在左边。
原来郦琬自幼定亲,许的便是郦文道的同门师弟、江宁“金银剑”荣长庚的独子,名唤荣筝。郦琬却对他不甚中意,为了这门亲事,暗地里也不知哭了多少次。郦琛手足情深,劝了父亲几次退亲,都被郦文道以“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作主,哪有你说话的地方”骂了回来。这时听到父亲居然改了主意,由不得为郦琬欢喜,道:“这可太好了。”情不自禁地抓起了她手来,摇了一摇。
郦琬笑道:“爹爹说,到底是女儿的终身要紧,为此要伤了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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