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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此,庵里的灯油才总是消耗得那什么快。
但是现在普贤庵里也一片黑暗,由此可见师父也不在了。
所以飞快跑到门口的阿拾,却没有勇气去敲门。
是顾小碗走过来,轻轻地推开了那根本就没也锁的大门:“进去看看吧。”
随着吱呀的一声,大门微微朝里荡漾而去,扑面而来的熟悉的檀香味道。
按照熟悉的记忆,进了院子,踩上台阶,里头的菩萨罗汉们仍旧整整齐齐地供奉着,并未有半点凌乱。
可顾小碗并不如阿拾熟悉,所以伸手扶着旁边罗汉的脚,本来这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她却意外发现,这罗汉腿上干干净净的,很光滑,就好像每天都给擦过一样。
又连着摸了几处,果然都是干干净净的。
“等等,阿拾,你师父不可能在临着逃命前,把这里的菩萨都擦过一遍吧?”她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这话提醒了阿拾,这堂里每日烧香,不知多少香灰飞来飞去呢!所以每日都要擦拭一遍,师父的确没有可能在走的那天还有机会来做这些?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师父还在这里?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头一阵激动,也顾不得并不熟悉这里的顾小碗,急急忙忙朝着后院里去。
顾小碗只听得一阵乒里乓啷的声音,好似禅房的门窗都被打开了一样,等她抹着黑,叫了何穗穗姐弟俩一起跟上脚步到后院时。
阿拾已经到处喊起师父,而用来储藏过冬菜的地窖门,此刻也从里头传出动动的声音来。
阿拾蹲在那地窖旁,正奋力地将地窖门往外拉,顾小碗觉得他是急昏了头,竟然使蛮力,没瞧见地窖上面还压在磨盘么?
于是忙喊了何穗穗姐弟两个:“快,先将磨盘给搬开。”
阿拾这也才回过神来,为何这门他怎么用力都打不开,原来是这门旁边压着一块磨盘啊。
此刻心急如焚,他听到师父在里头虚弱无比的声音,所以也顾不得去追究是何人将磨盘搬到此处来的。
几人合力将磨盘搬开后,门很轻而易举就打开了,阿拾泥鳅一般就钻了进去,随后在外的顾小碗就听到他急促的声音传来,“快帮我打碗水来。”
等顾小碗将干净水弄来,空相已经被几人合力扶到禅房里,灯也点了,只见此刻的空相满脸的灰白,顾小碗将水递过去,阿拾扶他起来,就大口大口贪婪地饮着。
眨眼睛,碗就见了底,他似乎得了这口水,精神也逐渐饱满起来,脸色稍微有了些血色,不等满脸关切焦急的众人问,就破口骂起来:“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将我给关在了地窖里,要是叫我老和尚找到,定要将他打得下阿鼻地狱去。”
庵里这地窖狭小,几乎没有什么通风口,下头又没什么吃的喝的,呼吸还艰难,难为他在里头关了这些天。
“村子的人都走了吗?我四姐他们可是也走了?”顾小碗见他喘过气来,还能大声骂人,可见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也就迫不及待地问起家人。
空相听罢,这才道:“你四姐他们没走,说要留在这里等你们回来,还有那马爷的腿不好,也走不了,他孙子马虎要留下来照顾。”
除此之外,还有他妹妹马环,以及借住在他们家的林菀岫。
所以现在村子里加上空相和尚,总共还有八个人。
余下的,听说外面被烧杀抢劫,生怕到这村子里来了,听着路过逃难的一个货郎劝说,齐齐往江南方向逃去了。
顾小碗听得这话,旁人去了哪里,她现在也不操心了,晓得四姐他们三在,便也没在这里多待:“空相师父您先休息,我们回去看看。”
说罢,与这阿拾师徒俩告辞,匆匆回家去。
只是才到她家篱笆外面,就发现阿拾追来了,黑漆漆的夜色里,他喘着大气说道:“我师父说,都怕外面的强盗进来,你四姐他们说是去了河边的猴子洞里藏着。”
顾小碗心说难为他跑来就为了说句话,回了一句:“我晓得了,如今看来,这村子里也是安全的,你回去歇着吧,好生照顾你师父。”
方进院子,取了挂在房檐下的陈旧油纸灯笼,点了亮,和何穗穗安排道:“你家里待着,把堂屋里的火塘烧起来。”又叮嘱着何望祖:“别眼见着你姐姐做,帮着搭把手。”
她打着灯笼,是要去河边的猴子洞找她四姐,还拿了一把小锄头。
在路过田坝的时候,在自家的地里挖了一个魔芋,等着拿回去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