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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如何肯让他扯到,略向后退,一面自行将外衣和衬袍解开,那老吏猛地顿住手,眼中尽是骇异:少年颈间,系着一抹刺目的明黄。
老吏久经世故,立时回过神来,手上不停,只动作间更加了十二分小心。后面坐着的礼部官员眼神一扫,也是面色微变,盯了贾琮一眼,见他穿着青色大衫,里面是驼色衬袍和羽灰色中衣,颜色虽不华丽,料子却是极贵重的哆罗呢与兰州绒毼,随又看了看贾琮所携用物,斑竹紫毫笔和松烟墨上均有‘延庆堂’字样,心下更是凛然。
延庆堂是今上为储君时读书的地方,自今上登基,内廷所造专供上用及赏赐百官的文房用物,大都以此堂名为款。
出身自荣国府,是为开国元勋中的八公之一,只是如今早已势微,虽然宫中有位贤德妃娘娘,前朝却无人可为支撑。
这点点年纪便来会试,再看穿着用物,必定是极得长辈看重的,只怕还有贵人照应,倒不知贾家竟出了这等少年俊彦。
贡院号房一如网上看到的那样狭小,窄窄的一块木板,考试睡觉都在上面,泛着一股子说不出是霉是腐的味道。贾琮这间已经算是特别优待了,至少炭火给得很足,取水也方便。
向一脸谄笑着引路的兵丁点了点头:“有劳了。”随意摸出一个小银锭子塞过去,换来的是对方一连串的吉利话。
放下帘子,拿块布巾把木板擦干净,笔墨砚台一应预备停当,然后就等着发卷子了。有了阳昊的事先安排,这次的考试对他来说是一点难度也没有的,他真正要考的是年后殿试,皇帝亲临的那一场,而阳昊是不会把他的卷子让大臣阅看的。
三场考试无惊无险地过去,贾琮事先准备充足,最后一场考完出来时依旧气定神闲,与旁边一群蓬头垢面、精疲力竭的考生大相径庭。
之前他交代过安子诚,来接他的时候不必到近前来,因此只随着人流,慢悠悠地走着。
作者有话要说:
☆、51
“琮哥儿,琮哥儿,等等为兄……”身后传来一连串叫声,贾琮愕然回头:一班同年里没人这么叫,难道还有熟人不成?
人群里挤过来一个青年,个子不高,白白胖胖的颇有几份喜感,就只一身上好的通海缎长衫被揉搓得成了一团咸菜干模样,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琮哥儿,我远远瞧着就象是你,果然没认错。”
贾琮眨眨眼,“我眼睛没花吧,你居然会来考恩科?”
来人名叫吴朗,京师吴家的旁支,堂兄吴朔是贾琏的酒肉朋友之一,有次聚会两人都被兄长带了去长见识,由此便渐有来往。
这吴朗是个自来熟,言辞风趣,跟哪个都能说上几句。也是庶出,却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向来说一不二,地位远不是贾琮贾环能比的,只是偏不爱读书,天生一张馋嘴,最好口腹之欲,哪条巷子里有好酒,哪家铺子的卤味地道那是门清。仗着家中饶有资财,京中几处最有名的酒楼,都有他的长期定座。
吴朗一张脸笑得春光灿烂:“没法子,家里老爷已经给捐了监,我要敢不来,还不叫大棒子把腿打折了去。”说着拿手勾住贾琮颈子:“我听说,你哥的大舅子,叫王仁的,回京城来了?”
贾琮一怔,随想起是凤姐的兄长:“前些日子进京的,也到家里来过,不过我就打了个照面。”那可是王家三房独一的嫡苗,眼里如何会看得见贾琮?
只是贾琮同样看不上王仁,长得人模人样,一看眼神面色就知道是酒色之徒,更别说他是原著中坑害巧姐儿的主凶!
‘狠舅奸兄’里的‘奸兄’,有人说是贾兰,也有说贾蓉的,但那‘狠舅’除了王仁,再不会有第二个!
想想那般粉妆玉琢,娇憨可人的小侄女,日后被卖到那等肮脏所在……贾琮暗地里磨了磨牙。
吴朗瞧瞧四周,见没有注意自己这边的,便凑到贾琮耳旁,小声道:“有句话告诉你,那个王仁,你最好远着些。我们都不敢招惹他的。”
我们?贾琮轻轻扬眉,递过一个询问的眼神。
吴朗却不肯多说,只道了句:“乏透了,过些日子再叙。”摆摆手扬长而去。
贾琮也不追问,反正总会知道的。
找着飞白上了车,直接往座位上躺倒。困意来袭,随即沉沉睡去。
醒来已经是次日中午,早有淡彩带人送了水进来:“老爷吩咐,二爷若醒了就过去呢。”
贾赦早急得满脑门子火,只念及贾琮辛苦,耐着性子等了一整天,见贾琮去了,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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