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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如今你在何处?
宝玉生性只愿常聚,怕一时散了添悲;那花只愿常开,怕一时谢了没趣;只到人散花谢,虽有万种悲伤,也无可如何。
然则岁月流年,光阴易逝。如今祖母年迈,双亲渐老,当你所能倚仗的人无力再庇佑你的时候,你待如何?
贾琮摇摇头又道:“宝二哥觉得,家里这些姐妹们过得好么?”
宝玉一怔:“自然是好了。”大观园本就是清静女儿之境,花月为友,琴书为伴,又怎会不好?
贾琮点头,道:“如今自然是好的,只是再如这般过下去,便不好了。”
“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儿,早的如史家表妹一般十二三岁便定了亲事,及笄而嫁,也有家里不舍,象二姐姐这样到十□□再出阁的。但若再迟下去,外人非议不说,自家的亲戚朋友也免不了要生疑虑,莫非是容貌不佳,还是性情刁蛮粗野,甚至有人会猜到品行上头来的。好端端的女儿家,为何要叫人议论?”贾琮盯着宝玉的眼睛:“宝二哥不愿让人这样想二姐姐罢?”
宝玉被贾琮看得往后直缩:“琮儿说的是,我竟糊涂了……”
贾琮满意地点点头,本想就此走开,顿了一下又回头道:“宝二哥,我前两日听见个信儿,说是八月间刘姥姥来家里,老太太太太们带着进园子去逛,你院里一个大丫头在外面骂人,叫太太看了个正着。”贾琮露出个略带关切的表情:“能教训小丫头的必定有些体面,只是也太张扬了,不能和气些好生说么?太太最不喜欢这样人,二哥回去问问,要真有这事,叫她收敛一点。不然哪天被打发出去,还不知道错在哪里。”那可是你院里第一等的人啊!
宝玉果然被转了注意力:“是极是极,多谢琮兄弟告知。”匆忙一揖,转身便走。他院里会干这样事的除了晴雯再没第二个,太太亲眼看见,这可比有人告状更厉害!
贾琮轻轻一笑:贾宝玉虽自命绛洞花主,惜花却不知护花,终究算不得爱花人。
惜花只是心念,护花却要真正动手去做的。对这些花来说,成日观之赏之,呤之咏之的贵公子,同为它浇水捉虫、遮风挡雨的花匠,哪一个才是真正待它好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45
大房这边上下皆忙着为迎春备嫁,日子在忙碌中过得飞快,邢夫人脚伤未愈尚在静养,贾赦也没想起来叫她去问自已老娘讨丫头。贾琮将浅墨淡彩全派到迎春处帮手,把自家十五岁生日忘了个干净。
十三这天因是薛蟠要出远门,众人置酒践行。贾琮虽懒得跟薛家人兜搭,却也少不得去露个脸。
回到静远轩,写意跟着进来:“过两日就是二爷生辰,不知可有什么章程?”
贾琮先一怔,想了一下便道:“这些天家里忙成这样,还做什么生日。到时候你们记着提醒一声儿,我各处磕个头就完了。”能记着他生日的横竖也就那么几个,无非是一起吃顿饭。
傍晚衍波来回道:“内府送来二爷的生辰礼,小的放在东书房里了。”
静远轩是个一进的小四合院,贾琮在东厢另辟了一间书房,专放平日做的那些东西。
明间当中,一张紫榆透雕狮子滚球方桌上放着个哆罗呢包袱,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盒子。
包袱里是皮绵衣服各一套,大盒里装的是各样蜜饯并八只寿桃,顶上轻红,下衬碧叶,闻着甜香馥郁,虽是面做的,瞧来却同刚从枝上摘下的一般。
小盒子里的东西倒让贾琮吃了一惊,是对累丝点翠松鼠葡萄钗,样式精巧别致,迥异流俗。关了盒子向衍波一笑:“这是何总管去挑的罢?回头替我谢谢他,叫他费心了。”这东西不是凡品,透着种低调的奢华——那手工怕不比用的金子还值钱呢,转送给迎春,最合宜不过了。
衍波又道:“主子送了信儿,说是十六下午过来,给二爷庆生。二爷千万记着。”
贾琮的生日是十月十七,那一天断不能出门去的。
贾琮答应了,连盒子也不换,叫解颐直接送了迎春处去,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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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清静依旧,阳昊穿着葡萄紫软缎阔袖袍,外罩金宝地彩织八团五福捧寿圆领无袖褂,领口处露着极华贵的银貂。腰间累丝明珠金带,头上去了冠,只用根夔纹白玉簪别顶,与贾琮对坐在花梨木浮雕山水人物罗汉榻上小酌。
黑漆螺钿竹叶诗文矮几上只放了攒拼什锦盘并一只瓜棱菊瓣银壶,何顺早知贾琮无甚酒量,备下的是上好梨花白。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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