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与最终(第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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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汪颖终於缓过来。

他有孩子。

他居然有个孩子。

那小孩多大了？

多大？

她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那小孩来。

她怎么那小孩忘得一乾二净了。

汪颖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脑门......别急，别急，慢慢想。

“莞莞，别跑......”是个女孩。

“死女人，臭八婆......”很瘦，年纪估摸六，七岁，不对，应该再大点。

瞬间，汪颖想到件事，她点开手机首页，指尖颤抖地在搜索拦输入：罗曼，小孩，接着就出现一大串。

她打开最近一则新闻，是上个月罗曼去兰蒂斯吃饭，被拍到与一小孩同框，互动亲密，里面还有她的经纪人，这则新闻果不其然，连着几天都挂在热搜上，走到哪，记者都争相抓拍，对这话题穷追不捨。

汪颖视线紧盯着照片上的小孩，是她，是那个乖戾蛮横的小屁孩。

虽然眼睛被打马，但脸部轮廓还是可以一眼认出来。

……爸爸，你怎么才来。

……爸爸，你陪我去复健。

哈哈哈，爸爸！！！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汪颖抬头笑看老天，我是怎么了你，你要这样弄我。

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

汪颖在路上漫无目地开着车，愈开愈快，浑然忘我，马路上的景物，白茫茫地向后退，眼里只有路面，希望此路没有尽头，就算悬崖也无妨。

她似乎失去意识，或没了思想，对手中的方向盘毫无感觉，车子疾速往前飙，闯过无数的红灯，路上的交警怎么可能对这种公然挑战法律的人视而不见。

警察放上警示灯，一路鸣笛，追着她。

但汪颖的速度如离弦的箭，加以她今天又开了辆法拉利，警察追得很吃力，於是十字路口，又窜出一辆警车，随即跟上，左右夹击，后方也追上来了，前方警察已经收到指示，车子打横等在那里。

警察全部下车，远远地就指挥汪颖把车开往路边。

汪颖抬眼，似笑非笑瞄了瞄后视镜，收回笑，油门踩到底，车子失控般往前冲过去，所有的警察惊愕不已地朝四面八方散开，车子急刹，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劃破天际，前方的警车被撞往人行道上的围墙，驾驶座凹进去一个大洞，警示灯还在呜呜叫。

汪颖的车，车头全毁，冒起大白烟。

疯狂行径让路上所有人，吓得站在原地发怵。

在场的警察全都一怔，下一秒，冲到她车边，团团围住，拔枪伺候，指着车怒喝：“下车。”

同时间，有人跑过来，对着其中的高阶警官，说了几句话，警察才一一收回枪。

汪颖坐在车里，动也不动，直到被臥虎请下车，在他的引导下，像个破碎娃娃，木然坐上后面的宾利座驾。

车子直接开走，现场由藏龙留下处理后续事情。

——

曾经有人说：也许，所有的不期而遇，都是命中注定。

而所有的命中注定，或许也只是萍水相逢的错身而过。

车子行驶在主干道。

汪颖一路都很安静，没有说话，一脸呆滞，两眼空茫看着窗外的树木，行人，商店，高楼......被一一往后抛，一层凝窒和僵硬的气氛，在车内静悄悄地扩散开来。

她完全出乎常人的反应，冷沉的有些可怕。

傅名扬注视着她没什么表情侧脸，心里很是懊悔。

本来就在琢磨怎么跟她提这件事，总想着忙完这事儿再说，结果就是事情一桩接一桩，不知不觉就被被担误了，然后，又发生太多事，结果就是把这茬抛诸脑后了。

回想刚才她离去时，那双眸子盛满无限的悲凉与抑不住的恨意，灼烫了他的眼，他的心急速地沉下去。

看着她的背影，一种类似於恐慌的情绪，从脚底漫延到心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子已经开进小区的专属道路。

傅名扬轻声喊了她：“颖颖。”

这声颖颖缱绻情丝，却像把利刀劃过汪颖的心底。

如果说她以前听他这样喊她，会有种被宠着的感觉，那么现在听来，她只觉得噁心。

汪颖缓缓张嘴：“小孩多大了？”